魏凌聽到動靜往後看了眼,隻一眼又收回目光,鎮定自若地繼續乾他的事兒。
在外一周,回到北京氣溫已經急轉直下。
路邊的行道樹整片整片地掉葉子,次日起早一看,門口的幾棵已經掉得精光,地上層層疊疊覆蓋了一片金黃色,壘疊得很高,有一種憑空而起的厚重感。
而當出門的上班族匆匆踏過時,又被碾成碎裂的齏粉。
虞惜趴在窗邊看了會兒,收回視線。
夏珍珍發來短信,問她幾時去上班,工作已經積壓了很多了。
虞惜回,她一會兒就去。
閑聊了幾句,她才放下手機,將手邊的資料檢查了一遍才把傳真發過去。
雖然這幾天她待在家裡,其實也沒有落下工作。
年終獎一般在春節前的一個禮拜發放,虞惜早兩天去了公司複職。無視掉那樣異樣的目光,她很快就融入了工作,漸漸的也就沒有人用那種眼神看她了。
說到底,他們部門也就三個人,其他部門的人日常交集不多,她也不用去管別人說什麽。
她這份工作是靠自己得來的,又不是靠的沈述。
只是,她沒料到年會那天沈述也會來。她和幾個領導在會場喝酒應酬的時候,就看到他和中恆證券的幾位高層從會場的紅毯另一頭進來了。
原本還算熱鬧輕松的氛圍,頓時就有些不約而同的拘謹。
總經理都撇下他們過去招呼了。
“那真是你老公?”夏珍珍端著酒杯貼在虞惜耳邊問,“真是帥啊。以前只是聽說過沈先生,在財經周刊上見過他的照片,還以為是P的呢,沒想到本人也這麽出眾。”
“那還有假。上次你不是看到他了?”劉藝說。
夏珍珍:“我就是感慨一下嘛。”
她們也沒什麽惡意,虞惜隻好笑笑:“對,是我老公,沈述沈先生。”
她態度大方,兩人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了,只是覺得新奇。
“你家境很好嗎,居然能和這樣的男人結婚?”夏珍珍好奇道。
虞惜只是笑笑:“還行吧。”情況太複雜了,不知道要怎麽跟她們說。
要說好,其實也算不上好,畢竟,她一直是和楊繼蘭生活在一起的,要說不好……虞沉確實有錢有勢。
但要說到“家”,他們都不算是她的“家”,只有沈述才是。
他既是她的愛人,也是她最重要的親人。
虞惜看著人來人往的現場深吸一口氣,感覺心胸開闊了很多。這段時間,她算是經歷了以前二十多年來都沒有經歷過的事情。
不管是工作上的挫折,還是生活上的磨難……都挺過來了。
昨天沈述還帶她去看了甄文慧的庭審現場。
面對甄文慧的惡毒叫囂和猙獰的面孔,虞惜忽然覺得,這一切也就那樣。
只要你足夠強大,就沒有什麽可以傷害到你。
盡管她現在還不算強大,但她似乎也有了足夠抵禦這一切的能力。
至少,不會再那樣不堪一擊。
她也終於明白,他說的“有些陰影也許會伴隨終生,但它可以戰勝”。
她也明白了,他為什麽要帶她去旅遊,帶她去甄文慧的庭審現場。
沈述做什麽都有他的用意。
不知為何,虞惜淺淺地笑了一下,取了一個路過侍者托盤裡的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口,眉頭皺起。
“不會喝就別喝了,別一會兒醉了。”夏珍珍笑話她。
“美女醉了也有大把的人搶著照顧,是吧,陸明?”劉藝嘻嘻哈哈地回頭,打趣身後探頭探腦往這邊瞧的陸明。
乍然被點名,做賊心虛的陸明羞紅了臉,忙不迭別開了視線,佯裝去吃手裡的蜂蜜小蛋糕。
惹來劉藝一陣大笑。
虞惜看一眼她紅彤彤的臉頰就知道她喝多了,取過她手裡的酒杯擱到了一旁:“別喝這麽多,一會兒回不去了。”
她待人向來真誠,劉藝也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笑一笑說:“不喝了不喝了。”
坐著聊了會兒,又有表演,只是,公司這次請來表演的居然還是個三線小明星,應該花了不少錢。
等活動結束,已經是晚上9點了,虞惜稍微喝了一點,還是感覺頭有些暈。
好在遠遠達不到喝醉的地步,她走到僻靜的地方給沈述發了一條消息。
很快,一個助理模樣的女孩就過來接她了,替她提包、攙著她往外走,弄得虞惜很尷尬。
“不用了,我沒喝多少。”她真不喜歡被怎麽熱情地“服侍”。
女孩很有眼力見,忙又松開了她,路上跟她聊了兩句,發現她不喜歡說話就馬上乖乖閉緊了嘴巴,一直把她領到酒店東南門口的台階上。
司機將轎車停靠到門口。
門開,門童打著傘挨近後座門,將下來的男人引過來。
虞惜抬頭一看,忍不住伸手,有雨滴“啪嗒”一聲落在了掌心。
原來真是下雨了。
沈述這時已經走到她面前,從門童手裡接過傘,位置調換,替她打著把她送到後座,又是開門又是伺候她上車,把門童和門口聚集的幾個名流紳士都看得呆呆的。
虞惜不喜歡出風頭,覺得如芒刺背,忙往裡面靠了靠,打手勢,示意他快點上來。
沈述笑了一下,慢條斯理地上了車:“你別理他們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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