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開的少女一邊系帶,一邊沒情緒地低聲應了。
“——”
魔側眸,睥睨下來,“你再說一遍?”
時琉向來不喜束帶麻煩,便隨手扎起,然後平靜仰臉:“我與師兄代時家與玄門定下道侶契約,這決策既是主人下的,那便請主人也遵守。”
魔近前一步,凌厲卻好看的眉眼像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霜。
他冷睨著她:“你還知道我是主人麽。”
“我的命是主人給的,從前主人想如何便如何,這是你和我之間的事,”時琉不避不退,更仰下頜凝視著他,“但聯親一定,晏師兄被牽扯進來,這就不再只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主人是不應當再有這樣的逾矩。”
“按你意思,在你拿到羅酆石之前,我都不該近你身了?”
“……”
時琉在眼神波動前垂下睫,藏住了眸子,淡聲答:“除非我與師兄的聯親約定解除,否則主人都不該。”
酆業長眸微狹:“若我一定要碰你,又如何?”
“約定不存,契約難成,”時琉低頭,“那羅酆石如何再取,只有請主人另想法子了。”
“…好。”
魔氣極反笑,眼神涼淡又危險:“那便等羅酆石到手,我帶你上了仙界,在你的好師兄看不到摸不著的地方,我們好好補一補——你這些日子欠下的。”
“……”
酆業的身影與氣息都在廟宇中淡去。
時琉這才仰回臉來。
她眼神有些失落。
明明一切都是按她所想的發展著,但不知為何,她還是會在心底藏有一絲希冀。期望聽他說,那便不要這樣換了。
可她該知道,羅酆石和她,於他孰輕孰重。
她要求一個沒有心的魔做什麽呢。
“咚咚。”
廟門被敲出重響,時琉回神:“進。”
門在吱喲聲裡推開,一顆死死閉著眼睛的方腦袋探進來:“時璃師姐都走那麽久了,你…十六師姐,你還沒換好啊?”
“好了。”
袁回這才睜開眼,正瞧見又換作一身淡青衣裙的少女走向不遠處的牆壁——
斷相思楔在牆裡,劍身完全沒入,只剩下劍格和劍柄還露在外面。
袁回茫然:“你這是在,練飛劍?”
“嗯。”時琉將劍拔出,應得漫不經心,便從他身旁走出廟宇。
淡青色衣裙拂起少女身上清冷的淡香。
袁回一愣,忽然反應過來什麽,連忙追出去——
“等等,你就穿這衣服走後面的路啊?”
走出廟宇的時琉停住,對上不遠處空地站著的兩人,一個自然便是酆業,另一個是她不認識的山外山弟子。
她低頭,望了一圈身上衣著:“怎麽了。”
“凡界人盡皆知,月白衣袍是玄門弟子特屬,”袁回皺眉跟上來,“你這樣穿,跟把‘我就是玄門弟子封十六都來抓我吧’寫在臉上有什麽區別?”
時琉微微蹙眉:“但我沒有其他顏色的衣服了。”
“你……”袁回方臉幾乎扭曲,“你別告訴我你芥子戒裡就這麽一種顏色,你還是個女人嗎你?”
時琉抬眸,平靜近漠然地看他:“是誰說,女人就一定要各色衣裙的?”
袁回梗住。
便在此時,一條雪色錦緞披風被遞到時琉面前。
時琉停頓了下,順著那人白袍望上去。
酆業冷淡懶散地挪開眼:“穿上吧,後面還要趕路。”
少女露出一絲遲疑。
“怎麽,”那人轉回眸子,似笑似嘲,“還要我幫你麽,十六……師姐?”
“……”
時琉單手拿過,耷著眼,一甩手便披上了。
在頸下隨便一系,她匆匆向前走去。
——像是在躲什麽人似的。
袁回茫然地歪了歪腦袋,總覺得剛才發生在他面前的事情,好像有什麽古怪,但又說不出來。
眼見遞給時琉披風的那人也已走了,袁回回神,示意剩下那個弟子跟上。
四人繞路而行,穿林掠葉,朝著北地行進。
連續趕了三天三夜的路後,時琉四人終於在第四天傍晚放緩速度,進了沿途的一座小城。
他們準備在這裡歇腳一夜,稍作休整,等明天上午再繼續出發向北。
在城中找了間最好的客棧,袁回財大氣粗地開了四間房。由眉開眼笑的店裡老板和小二領著,四人上了樓,進到各自的房間裡休息去了。
時琉不操心修煉和練劍之外的任何瑣事,對凡塵歷練也並不熟悉,途中一切瑣事基本由袁回打理——這也是晏秋白將袁回留下的主要原因。
結果今晚的彎月還未掛上樹梢,這位“主事的”就沒了。
“十六師姐出事了!袁師兄!他不見了!”
時琉在房間修煉中途,忽然被同行的那個山外山弟子急匆匆地叩開門,迎面第一句話便聽得莫名。
少女握劍蹙眉:“什麽叫不見了?”
“就是今天傍晚回房之前袁師兄還與我說,最近幾日在山林裡行走得厭煩,今夜一同在城中逛逛。結果到了時間,我去他房間找人,他人就不見了!”
時琉遲疑:“或許是他自己出去了?”
“可我們明明說好一起的,袁回師兄就算要自己出去,應該也會留一道劍訊告知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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