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栩應疏遠的凝著她。
......
“想和我說什麽。”
周栩應煙癮有些犯了,想抽煙,手指敲著車門點了點。他視線落在地上陰影,嗯了聲,很隨意。
像是隨口一問的。
薑執宜一頓:“怎麽了嗎。”
周栩應眉梢微挑,有些抑製不住的懶痞,他舌尖抵著劃了下,笑起來:“沒有啊。”
“薑執宜你當我什麽呢。”
薑執宜喉嚨緊澀,解釋:“一個朋友。”
“沒什麽關系,算是一個兼職。”
“需要牽手的那種?”
空氣停滯,他神情忽然戾起來,高挺的眉骨落下陰翳,聲音壓的沙啞:“薑執宜,我都和你白說了是吧。”
他聲音冷冽,淡淡地倚在車旁,低著頭,眉皺起來,喉結滾動:“為什麽不找我。”
薑執宜眼睫一顫,心臟沒那麽快了,可卻縮的有些難受下。
“還撒謊。”他哂笑下,唇角笑容很冷,掀起眼:“你們是很熟嗎。”
“還需要跟我撒謊。”
薑執宜手猛地攥在一起,她忽然問:“我欠你的還不夠多嗎。”
聲音陌生的從喉嚨滾出,又陌生的傳進耳朵。
薑執宜覺得那根本不是她的聲音。
可碎在電話裡的自尊心扎的很痛,薑雪秀的關系好像重演了。
沈薑執宜垂眸,很淡地問:“所以你是要給我錢嗎。”
“那我們的關系算什麽。”
她仰頭,覺得他身後的路燈刺痛了眼:“憐惜嗎。”
像路口隨便的一隻阿貓阿狗,淋了雨,就打一會兒的傘,喂根火腿摸摸頭。
可能撐多久。
天空降了一層帷幕,落在他們上空,沒有光,風也停止。
“什麽意思,我什麽時候說是可憐你了。”周栩應氣笑了,手背連接虎口的地方爆出青筋,泛著紅,下顎繃緊:“你就這麽不信我。”
“薑執宜,不用我管了是吧。”
薑執宜死死地抿著唇。
半響,他忽的笑了,很輕一聲無所謂。
“好啊,我就當打水漂了。”
-
回去後薑執宜整個人疲憊到極致。
她靜靜地躺在床上,開始算薑南珍出院的日子,又算合同和拍攝要求,還有奶茶店的工作。
時間鑽著指縫溜去,好像也沒那麽難熬。
最後那句話...薑執宜盯著窗戶上的那塊鏽跡,覺得其實也可以就這麽算了。
但呼吸很沉,可能因為他是周栩應,所以有點難受。
第二日。
校門口的梧桐一地黃葉,又大又惹眼。
只是薑執宜沒想到,他們會在這裡碰上。
隔著馬路,他站在閃爍的紅綠燈旁,校服敞著懷,金屬拉鏈在陽光的照射下晃得刺眼。裡面是白色的純棉內搭,少年的乾淨好像要溢出來。
薑執宜一不小心和他對視。
深邃漆黑的瞳孔,冷淡的眼褶,還有流暢乾淨的棱角。
周栩應抬手,指靠近了唇,他隨意的垂下眼像是沒看到這個人一樣,點了點煙灰,薄霧吞吐。
肆意又乾淨的矛盾感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只是再沒看她一眼。
薑執宜錯開視線,順著人流往前走。
只是有人眼尖,認出來:“那不是薑執宜嗎,後面是不是周栩應啊。”
“真的是啊,他們不是在一起了嗎,碰著真人了?”
“不知道,為什麽不一起走啊。”女生轉頭看看兩個人生疏的樣子,好奇:“吵架了嗎。”
“不能吧,感覺是避嫌,可能怕老師找。”
薑執宜穿過鐵門柵欄,噴泉流水聲劃動。
她面無表情地往前走著,腳步加快,卻還是聽見身後的聲音。
“有道理,長得挺漂亮的,怪不得能拿下周栩應。”
他們說完,周栩應經過。
“......”女生忽然噤聲,停住腳步。
後面又追上一個高挑的身影。
陸易遠甩著書包調笑:“喲,吵架了。用不用我去說說啊。”
“不用。”
後面那句話女生聽不見,他們走遠。
只有陸易遠知道,周栩應瞥了眼薑執宜的背影,情緒濃得化不開,聲音低散。
他說:“讓她自己想。”
第27章 海水
日子恢復到以前, 沒有周栩應也照樣往前走。除了和許星野簽了合同還有薑南珍出院後在門口擺了一個小攤。
薑執宜不想又勸不住,薑南珍反倒說自己現在還不是廢人,就在巷子口沒什麽問題。
“冬天快來了,我出去賣個圍巾手套什麽的, 也沒幾個成本。”
薑執宜還想說什麽, 薑南珍又拉著她的手拍一拍安慰:“在家也挺難受的, 出去透透氣也好, 我要是不舒服就回來了。”
薑執宜想到醫生說的讓薑南珍調整心情也是好事, 皺了皺眉心又再三叮囑:“那你不舒服一定不能強撐, 我不在的時候你給孫奶奶打電話。”
薑南珍說好。
十月末,薑執宜和周栩應陌路。
他們不是沒在學校見過,但除了視線交錯再別開後,什麽都沒有。
他穿著校服,冷白的一截脖頸露在外面吊著黑繩,眼中的情緒比誰都淡, 削瘦而挺拔, 像是陡峭山崖上的松,側臉冷雋下顎流暢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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