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執宜呼吸和剛才比起來有些混亂,腕上的禁錮也消失,她手心貼上身後的石柱降溫,剛才的幾句話一直在耳邊環繞,目光收不回來,就明晃晃地看著他。
周栩應任她看了會兒,等到很久他才開口:“要看到什麽時候。”
薑執宜唇一抿,沒說是因為他剛才的舉動太近,壓著耳後的紅:“是你。”
“藏的沒人發現。”周栩應不認帳。
“我們可以跑走的。”起碼他拉住她手的時候薑執宜以為他是要帶著她跑走的,去別處說話就安全了。
“跑啊。”周栩應懶懶笑了下,字咬的意味不明,說不上冷淡,但也不是隨意跟她開玩笑的輕松。
現在他隨便說一個字薑執宜都覺得有點別的。
“薑執宜,我不乾那種膽小鬼的事。”
他的性格一直是冷淡而肆意,張狂但不聲張。
“毀滅不了的,就迎上去。”
周栩應的目光垂下來:“何況你有退路。”
後面的話似乎被省略掉,周栩應想到什麽喉嚨忽然壓出聲笑。
“私奔才用跑,我們跑什麽。”
他並不是很老實,看著是不會逾矩的第一名,但相處下來就會發現很隨意,校服也不好好穿,隻套著一件外套,手抄進口袋。
薑執宜呼吸剛剛平緩,喉嚨發乾,聽見那個詞又是一頓。
她眉真的忍不住皺起來了:“什麽私奔,你好好說話。”
“嗯,你好好想。”周栩應懶散瞥她。
薑執宜胸口發悶,她知道周栩應的意思,可又想說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他是不會懂的。
但這些不應該周栩應消化,他們就像是兩條平行線,因為意外偶然相交,但軌跡不會重合。
薑執宜手指無意識在後面扣著,她岔開話題:“那課本裡的那張紙條是什麽意思。”
什麽約他。
周栩應反問:“不記得了?”
“啊...”
“看不出,忘性挺大。”周栩應哼笑了聲,抬手揉了揉脖頸放松。
那聲笑比先前更沉,薑執宜的記憶忽然被激起,那個黃昏夜,她主動提起的想要還人情的那頓飯。
確實是中午的時間,薑執宜挪了挪步子:“沒忘,那你想吃什麽。”
“你喜歡吃什麽。”
薑執宜舔了舔嘴唇,她吃什麽都行,但現在好像不適合帶周栩應去食堂,他看起來也不像是吃便宜東西的,一時猶豫隻好下回答問題:“校門口旁邊的那條街有家餛飩店經常吃,味道還可以。”
周栩應說行:“就這個。”
他說的風輕雲淡,剛剛的話題仿佛已經翻篇。
薑執宜確定一遍:“那今天中午吃嗎。”
“嗯。”
薑執宜覺得周栩應是有辦法出去的,她點點頭:“好,那我們去...”
也就是那個字之後,她的手腕再次被拾起。
眼前景色倏然變化,薑執宜拉開腿跑著跟上,她瞪大眼睛,腦中那根弦忽然斷裂:“周栩應...你....”
“薑執宜。”他打斷,連名帶姓地喊。
“別撒我手。”
教學樓長廊外的景色倒退,教室門牌按序遞減,校服在腰間帶起弧度,少女兀的噤聲。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斷續成句:“就是想告訴你。”
“也有人能帶你離開。”
離開糟糕透頂的淤泥。
如果她願意。
-
外面的那家餛飩店很小,但客流量還算可以,空位置只剩了兩桌,薑執宜在前面的小木台上點東西。
十分鍾前,周栩應正大光明的把她從大門帶出來,薑執宜真覺得還挺神奇,他和門衛看著都有點熟稔,也可能是對好學生的特權,隨便一句就會被人相信。
她回過頭問:“周栩應,你吃香菜嗎。”
周栩應頎長的身影立在門口,他手裡拎著一個電話,掐在耳邊說著什麽。
“監控裡的人找到了嗎。”
陸易遠早上才給周栩應打聽完一波消息,現在自封川南FBI,那課本的消息就是他捏著調子透出來的,但電話裡的人現在快氣炸了:“什麽王八蛋,他們那片安保太差了,就巷口有個監控,大體拍到一段。”
“夠了。”周栩應淡淡:“拎過來。”
“行,我找幾個人。”
正事說完,他又恢復那個不正經的樣子:“薑妹還挺可憐,哎。”
周栩應沒搭腔,薑執宜的聲音也是這個時候傳過來。
她的臉透過人群,透過熱氣氤氳的熙攘,像是山川霧間最柔然的一角,望過來,視線隻停在他身上。
周栩應視線一頓。
薑執宜站在光下面,皮膚白的像瓷,手像是某種白毛動物墊腳一樣搭在櫃台上,以為他沒聽清楚,朝他試探性招手:“周栩應?”
周栩應手指一屈,骨節被力道壓下白色。
她的瞳孔亮的好似聚集一團光影,他喉結微動,聲音是不易察覺的低啞:“嗯。”
薑執宜點點頭,回過頭和老板說兩份都放香菜。
可周栩應的手機爆炸了。
“我靠周栩應,你什麽時候吃香菜了?這跟妹妹吃頓飯你連香菜都能下口了?”話筒中的陸易遠不小心聽見,人直接震驚掉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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