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都快湊過去。
周栩應在後面無可奈何地拉了一把。
薑執宜還聽,還非常認真,因為陸易遠在說周栩應的事兒。
“嗯,你說。”
周栩應不舍得管薑執宜,遞了一個眼神警告陸易遠別亂說。
陸易遠沒看見。
嘴裡還在嘟囔,跟個閱歷豐富的老人似的:“其實,其實我挺感謝你的,我們都挺感謝你的。”
“雖然那段時間你們沒再一塊兒,但如果不是你,他可能都...”陸易遠梗住,都不想回憶那段時間。
其實周栩應本來就沒什麽目標,唯一的目標也就是想和薑執宜一起。
放棄一志願改成出國後,周栩應更沒什麽想要的了。
不是那種漫無目的走到哪算哪的沒有,而是一種什麽都無所謂了自暴自棄的沒有。
他本來就是被禁錮的,薑執宜不在身邊了連專業都是隨便填的,他印象很深,周栩應打算學醫了的。
大概是因為這個忙,忙到疲累就沒力氣想別的。
他當時就一個念頭,簡直是莫名其妙。
第一年,周栩應生活照常。
如果不算那些頹廢晦暗的話。
盡管陸易遠不在他身邊,但周圍的人都是一個說法,從來沒聽見周栩應提起或者打聽那個名字。
他好像真的忘了,把薑執宜這三個字從生活裡抹去的徹徹底底。
這也許是好事,分手而已,誰年輕時候沒談過幾段失敗的感情,何況周栩應也就被傷了這麽一次,三百天的時間而已,走出來就好了。
所以第二年,在發現周栩應喝酒失眠躺進醫院前,他們真的以為過去了。
可怎麽過去啊。
那時陸易遠才知道,第一年的三百多天,已經是少年的撐過最久的時間。
憑著年輕氣盛,憑著意氣風發,憑著誰也不願先低頭誰都想證明對方更在意的這份愛的那口堵在胸口的氣,那份咽不下去的委屈強撐過的。
他第一次喜歡人,喜歡得那麽用力,怎麽可能輕松放下。
但陸易遠太生氣了,不光是他,謝臨,李暢都生氣。
他實在看不過去了,讓周栩應別那麽窩囊,罵他,“你要是放不下就回去找,讓她回頭是你的本事,不然你就算死這邊她也不會再多看你一眼。”
周栩應手臂擋著眼,手背插著針孔異常沉默。
在離開病房之前,才聽見周栩應那句沙啞的、勉強能分辨的:“很廢物麽。”
“我也覺得。”
他竟然就是放不下。
她都那麽狠了他還是放不下。
真的廢物。
那些日子是周栩應永遠不會告訴薑執宜的,他也不會說,但也沒法忘。
第二年秋,周栩應回國。
陸易遠那個問題的答案周栩應平靜地回了好。
就當三百天換三百天,扯平了。
雖然嘴上說著回來就能看見她,但真回來了才發現沒那麽好找。
他進了滬大,也提前打聽了她什麽專業,能知道的全知道了,能摸透的全摸透了,但校園人來人往,周栩應等了一天,卻一眼沒看見。
那天陸易遠其實一直跟著他,跟著著急,滬原就這麽大嗎,人呢,人跑哪去了。
六點,天已經黑了。
他隨便找了個宿舍樓的台階坐到九點,不少女生來搭訕,周栩應只是一支煙抽到末了,一身黑垂著眼,什麽都沒說。
快十一點,滬大的門禁時間快到了。
他要走了。
宿舍樓的燈一盞盞熄滅,在走出校門的第一秒,身邊忽然擦過一個清瘦的身影。
她背著一個包,看著很沉,和之前差別不太大,但更漂亮了,似乎是從外面兼職趕回來,踩著門禁急匆匆踏進校門。
大概是天太黑了,也可能是太著急了,反正她沒看見他。
那是周栩應的第四百八十三天等待卻有了結果,他又看見了她一眼。
像是偷來的。
陸易遠莫名的松了口氣,好像終於看到了希望。
反正他就和周栩應說:“你看她好好的,你也好好過吧。”
周栩應點了點頭,回舊金山了。
他不確定是不是那句話,或者準確的說是不是因為那一眼,周栩應改了專業,轉了人工智能和芯片製造方面。
他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幾乎欣喜若狂,周栩應好像撿起了一樣很多年不肯碰的東西。
那是在周山死之後就被封存的東西。
他在慢慢做回自己。
陸易遠和謝臨隔著太平洋慶祝,又同時問出一個問題:“是因為薑執宜嗎。”
第三年平平淡淡。
七月周栩應再次回國,他很幸運又看見她一眼。
第四年依舊如此。
周栩應在繼續愛她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也是這年,她畢業,但他沒看到她穿畢業服那天,因為航班誤點了,只能取消。
第五年。
周栩應運氣不好,在滬原呆了三天也沒遇見薑執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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