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栩應手從上覆下劃過薑執宜眼睫,簌的一下,小扇子似的。
“睡覺。”
“啊?”薑執宜又怔,周栩應卻已經把她橫抱起來往臥室走。
這次陸易遠給她的地址是個新的,和她上次被周栩應帶回的地方不是一個。
這個公寓看著更亮一點,也更大,比壓抑單調的灰色更讓人舒服。
周栩應踩著樓梯帶她上了二樓。
“啪嗒”一聲,他摁開了臥室的燈。
薑執宜下意識想到某件事,身子忽的一緊,周栩應清晰感受到她的僵硬,就那麽瞬間的事兒。
男人垂眸,打量了薑執宜一遍。
他把人放下,彎腰。
手還沒碰到薑執宜,床上的人猛地抓住他手。
薑執宜聲線有點緊,喊他名字:“周栩應....”
“嗯。”
“我,我....”薑執宜眼睫眨的更快,像蝴蝶翅膀。
她腦袋暈乎乎的,酒精和困意一起,亂七八糟不知先說哪句。
不是不能給他,反正也不會有別人,就是好突然。
那今晚他有那個嗎。
薑執宜一雙眼睛盯著他,嘴唇張合了半天,最後慢吞吞地:“你這裡有套嗎。”
聲音很小,但兩個人靠的這麽近周栩應不可能聽不見。
男人五官鋒利輪廓深邃,姿態松散漫不經心,他是很聰明的長相,耳高於眉。
但在薑執宜話音落地之後,周栩應頓了下,眼皮撩起。
四目相對,周栩應低聲:“你說什麽?”
....
薑執宜手指蜷縮,被他盯的很不自然。
這字發音又沒什麽雷同,哪有什麽聽不清。
她不說第二遍,一張漂亮的小臉直勾勾地盯著他,羞恥也大膽:“不是嗎。”
周栩應看了看薑執宜姿勢,又看了看薑執宜泛紅的耳尖,懂了。
下一秒,周栩應毫不猶豫起身,他肩寬背挺,矜貴的鶴立著,他朝著床上的人嗤了聲:“想什麽呢薑執宜。”
手收回來,周栩應下顎微抬示意旁邊,讓薑執宜自己看。
床頭上,一個白色的小型遙控機靜靜擺著。
“窗簾遙控器自己拿。”
薑執宜:“......”
那個瞬間,周栩應敏銳的捕捉到薑執宜臉上劃過的某種紅暈。
唇角弧度壓下,周栩應拎著被子往她身上一罩,故意輕笑:“收一收你腦子裡的念頭。”
“不會便宜你。”
薑執宜抓著被子的手一滯:“......”
那句話一直重複播放到兩點半。
像是在夢裡踩空了樓梯的失重感,薑執宜再次睜眼。
房間烏蒙蒙的黑,很大的雙人床上只有她一個人。
周栩應沒和之前那樣抱著她睡。
他說完那句話就去了別的臥室。
薑執宜捂著縮進被子,尷尬籠罩上空揮之不去。
本來會是一個好覺的,四周都是周栩應的味道,另一個枕頭被她抱在懷裡捏的皺巴巴。
黑色將曖昧襯得更隱秘,更讓人心悸,呼吸慢慢變緊,身上好似又有乾燥的手指擦過。
呼吸聲也在耳邊。
想摸他抱他被他抱。
思想越界,薑執宜猛地坐起,睡不著了。
周栩應在也會失眠。
目光不經意觸及到不遠處矮桌上的已經拆開過的煙盒,薑執宜沒多想地摸下床。
黑暗中沒有開燈,薑執宜縮到陽台上透氣。
手指掐了根細煙,金屬打火機彈簧片清脆一聲,橘紅色和尼古丁,同時落在她唇角。
女人黑發快到腰,不怕著涼的赤腳坐在地上。
背對著門口,半支煙燃燒在這個霧蒙的夜。
她沒注意到後面的人什麽時候出現,也不知道周栩應看見床上沒人時心口的窒息感多強。
他以為她走了,又不見了。
多少次夢裡,她就是這麽消失。
周栩應下頜繃緊走過去。
一道寬大的身影忽然落下抽走薑執宜的煙。
來人沒有停頓,他盯著窗外的燈火。輪廓寡淡,影子落在他臉上晦暗不明。
薑執宜一愣,沒想到周栩應會出現在這裡:“你沒睡嗎?”
周栩應垂眸,視線落在她臉上。
然後他問:“知道這麽多年為什麽我不找你麽。”
“因為恨我。”薑執宜自嘲地抱住腿。
她不會不知道自己做的有多恨,不會不知道周栩應當時對她有多好。
不管說她白眼狼還是恨她都是應該的。
剩下的半截煙夾在周栩應手指,灰白煙霧嫋嫋。
周栩應輕笑,不知在嘲笑誰。
他咬住煙,重合在她剛才落下唇印的位置,臉頰凹陷狠吸了一口,周栩應隨意而平靜地說:“不是。”
“不是這個。”
薑執宜錯愕。
周栩應沒看她,他還是站在那裡。
他抖了抖煙,聲音低啞,看不清眉眼,在薑執宜心裡深刻也模糊。
他說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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