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章結尾,她自虐似的覆上當初被刪掉的各種言論截圖,那些曾經傷害她的編排她的話,再一次坦然出現在大眾面前。
卻對周瑾川隻字不提,把他撇了個乾淨。
而這條長篇微博一出,直接一巴掌打在了韓星的臉上。
【我天哪,我關注了這麽久的JC哥哥是psy?驚了,次元破了】
【我靠,以前的這些網友說得也太難聽了吧】
【說韓星收錢的出來道歉,她不過是哪兒有肉往哪跑的狗罷了】
【突然覺得psy好可憐,被那麽造謠還堅持要幫助別人,淚目】
【韓星滾出來道歉,一個十幾歲的姑娘都下得了手引導造謠!走夜路也不怕撞鬼】
【emmmm這有沒有可能是一種新的公關手段,兩邊故意敵對轉移視線?】
【別陰謀論,一碼歸一碼,案子本身先不說,psy至少是真的冤】
【有一說一,案子還沒審呢,你們在這逼逼什麽?】
【JC哥哥這號不可能收錢啊,都好多年了,人家只是想做個澄清而已】
【韓星還不滾出北青報嗎?自己麻溜辭職吧】
…..
裴桑榆麻木的想,時隔六年,這遲來的澄清沒有意義。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卻仍然對韓星耿耿於懷,她和周瑾川的六年,沒了就是沒了,永遠也彌補不回來。
正在瀏覽網上的評論,她接到韓星打來的電話。
剛接起,就聽見對方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了一通,又問:“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韓老師也配合,我想什麽您幹什麽。”
裴桑榆此刻才有了一種遲來的報復快感,“被輿論聲討的感覺怎麽樣?不過,這點程度比不上我當初的十分之一。聽說北青報要免您的職來撇清關系,職業生涯是徹底毀了,韓老師打算轉行做什麽?我可以給您介紹工作。”
“你……”韓星氣結,“你要跟我玩輿論是吧?走著瞧。”
裴桑榆手指扣在桌面上,繃得發白,冷淡開口:“拭目以待。”
掛了電話,她卻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又走錯了。
可是已經走到了這裡,好像沒有了別的退路,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韓星比她想象中的下手更髒。
悄無聲息了很久,久到這件事都要重新消失在大眾視野裡的時候,直到六月,在上庭前一天的深夜,找了一大批帳號去JC哥哥的評論區引導。
這一回把矛頭指向了周瑾川。
【JC哥哥是周瑾川的縮寫是吧?心機女,為了嫁豪門鋪墊挺久啊】
【聽說辯護律師是zjc?實習律師有資格上嗎,這是關系早就打點好了吧】
【科普,只要有執證老師一起,實習律師就可以上庭】
【反正庭審上的證據我們又看不到,zjc不就是去走個流程?】
【上回全網刪,這次怎麽不刪了,明顯就是做了個局,讓zjc做個秀】
【zjc進軍律師界打響第一炮還要靠丈母娘,有點low】
【周家背景,出手能把死了的老丈人救活,撈個殺人的丈母娘有什麽】
【少爺玩車子玩女人就算了,現在不把法律放眼裡,有沒有人管啊】
【明天看zjc在線丟人,十五年刑期,總不能改無罪吧?笑死】
…..
鋪墊蓋地的言論幾乎要把裴桑榆淹沒。
她看著一條一條新的評論彈出,瘋了似的挨個刪除,卻刪不乾淨。
早就預料到這件事情重新翻出,周瑾川也避不開議論的視線。
只是沒想到,攻擊的點是他一顆明明赤誠著要維護正義的少年初心。
她卻不知該如何為他辯解。
如同六年前,在別人問她是不是跟爸爸有曖昧關系時,百口莫辯的絕望。
裴桑榆轉過頭,看向床上因為要準備第二天訴訟已經疲憊閉上眼的周瑾川,眼眶瞬間濕潤。
為什麽事情總是不能如願。
她努力想要跟他撇開關系,卻再一次把他拉了下來。
-
次日早上,裴桑榆替一身正裝的周瑾川系上領帶,誇獎說:“男朋友真帥。”
寬肩窄腰,身段修長,仍然帶著一股驕傲的少年氣,卻又平添了一份穩重矜貴的味道。
“怎麽看著心不在焉的。”周瑾川伸手捏她的臉,“對我沒信心?”
裴桑榆怕影響他,沒提昨晚的風波,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超有信心,你一定可以。”
周瑾川猜到了她的心事,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是因為網上的輿論嗎?我不在意,你也別放在心上。”
裴桑榆怔住,不知道該再說點什麽才好。
原來他早就看到了。
將他詆毀成那樣,真的不在意嗎?可是她在意。
周瑾川第一次出庭,周馳騁和秦景也跟著一起來了江州。
還沒開始,裴桑榆已經緊張得手指發白,連後背都在顫抖。
她不知道周瑾川忙了這麽久會不會徒勞無用,雖然證據在手,但判決如何,仍然不得而知。
況且,今天的庭審有網絡同步直播,周瑾川的一言一行都會被放大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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