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五月半, 兩人又見了一回, 中間少不了去吃茶看戲。
兩人也不怎麽說話,各乾各的,隻偶爾覺得什麽不錯了,就輕輕點點桌面,倒也自在。
田頃適時玩笑,“我這般癡肥,委屈小姐了。”
於小姐飛快地瞥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紅著臉兒,小聲憋出來一句,“富態些有福氣。”
聽到這裡,師雁行就帶頭起哄,“呦~八字一撇啦!”
一個社恐說出這樣的話,是多麽了不起的事!
柴擒虎和宋雲鷺一擁而上,抓著田頃的腦袋揉成雞窩。
田頃還有些不確定,一邊伸出胖乎乎的胳膊抵抗師兄弟的“攻擊”,一邊稍顯茫然道:“可我之前看你們,卻不是這般情形。”
宋雲鷺便笑道:“人和人不同,性情、喜好千差萬別,相處起來,自然也不一樣。不過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田頃撓頭,想了半日才道:“時日尚淺,倒也不好說怎樣。”
反正並不討厭。
師雁行就說:“婚姻大事非同兒戲,你們也沒認識多久,左右於小姐年紀也不大,不妨多接觸接觸再說。”
別說田頃茫然,估計那於小姐自己也不敢說怎樣,多了解下沒壞處。
能成自然好,就算成不了,當個朋友也不錯。
回家的路上,柴擒虎就笑,“於大人算盤打得不錯。”
於小姐不喜與人交際,注定了沒法子像大多數當家主母那樣長袖善舞,光這一點,就把婚事堵死大半。
而田頃為人率性,又有點兒不思進取,平時除了與師門眾人交往外,甚少迎來送往,若嫁了他,兩口子都懶怠交際,就不存在矛盾。
若以後田頃不想做官了,田家有錢,也不怕小兩口過不下去。
師雁行也笑,“這倒是。”
想想兩人一起躺平的場景,怪有意思的。
且等著看看吧!
九月初,平盧來信,說是林夫人已於八月底順利抵達,也見到了柴振山,一切都好。
師雁行給的銀子收到了,柴振山既喜且愧,喜的是兒媳婦如此深明大義,愧的是柴家虧欠太多。
那筆銀子買了不少藥材,配置了凍瘡膏和防寒除濕的膏藥。
平盧苦寒,十月就下雪,一直到來年四月也還很冷,常年駐守的將士們就沒有不生凍瘡的,年歲久了,各處關節也疼痛腫脹,有了藥就能大大緩解。
還剩不少銀子,跟當地百姓買了些豬仔和牛犢子,趁著暖和時候養起來,等天冷了,也上了膘,正好殺了吃肉。
自己養比從外頭買肉吃便宜很多。
且將士們常年甚少娛樂,不少人都憋出病來,有點活物引逗著,日子有盼頭,精神狀態都能好不少。
為此,柴振山還專門給兒子手書一封,反覆強調一定要好好待媳婦,不然他親自動家法雲雲。
師雁行看後笑個不住,又感慨戍邊真是難。
師家好味能走到這一步,柴家、師門的影響和無形庇護功不可沒,於情於理,她都會回報。
除感謝信之外,柴振山還托人送回來一車關外的好皮子,另有一匣子老參,一包鹿茸,都比市面上賣的好。
皮毛已經硝製好了,毛髮根根豎立,油光水滑,手放上去輕輕一按,整隻手掌就都沒入絨毛之中。
大多是狼皮,還有兩張虎皮和一張熊皮,都很完整,外頭難見的成色。
如今不是考慮保護野生動物的時候,此時生產力並不發達,除大都城外,世上絕大部分地區都地廣人稀。
人少,就意味著野獸的活動空間無限擴大。
尤其是關外,怕不是野獸比人還多,有時走在路上都能看見大蟲,一入了冬,肚子餓了是要下山吃人的。
當地駐軍除了禦敵之外,另一項很重要的本職工作就是按季節捕殺有威脅的野獸。
獸肉能吃,皮毛能賣錢,都是一筆不小的收入,所以饒是危險,也有不少將士爭著去做。
柴擒虎抖開一張熊皮看,“都是入冬前殺的,一等一的好皮子。”
關外人不好過,動物也難熬,整整一個秋天,野獸們都會瘋狂捕獵、進食,同時滋生出一年之內最厚重的皮毛,用來抵禦漫長冬日的嚴寒。
師雁行湊近了去看,嘖嘖稱奇,“難為他們怎麽殺的,竟一點破損也沒有。”
整張熊皮從中間破開,除了切割縫隙外,竟找不到一點兒破口。
狼皮易得,虎皮也不算太罕見,唯獨熊皮,時常有價而無市。
早前師雁行還在瀝州時,與那皮貨商人付春生往來時,也曾見過一張熊皮,比柴振山送來的小不少,光澤、手感也差,且不這樣完整,市價就敢叫到三千多銀子!
這一張,少說也得翻番。
毫不客氣地說,若把這一車皮子折算成銀子,都差不多能抵了師雁行點出去的兩萬兩了!
柴擒虎就指著熊的眼睛道:“軍中不乏神射手,指哪兒打哪兒,似這等成色的皮毛,弄壞了可惜,他們都隻朝眼睛射的。”
熊天生防禦驚人,又時常蹭松樹止癢,身上額外裹了一層松脂,尋常箭矢根本無法穿透。
可眼睛不一樣,只要準頭夠好、力氣夠大,幾箭下去就能扎透腦子。
但這很考驗射手的能力和心態,一個鬧不好,自己就成了熊的口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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