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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許芳菲有很長一段時間再次失去了鄭西野的消息。
雖然,許芳菲留著他的微信號和手機號,但軍校生能用手機的時間,一個星期就那麽兩天,加上她不知道他在哪裡執行任務、執行著什麽任務,自然也不能冒然跟他聯絡。
她擔心,萬一他如今的處境是之前在凌城那樣,她頻繁找他,會給他造成困擾、甚至是為他帶來危險。
只是在大一暑假回老家時,她聽江敘偶然提起過,鄭西野現在應該是在無人區。
至於是哪裡的無人區,在無人區幹什麽工作,江敘沒有說。因為單是“無人區”這個點,都僅是江敘憑借多年來對鄭西野工作性質的了解,而自行做出的猜測。這些都是狼牙內部的絕密信息,江敘當然不得而知。
教導員鄭西野走了,信息大隊兵蛋子們軍校生活還是一切正常地往前過。
新來的教導員姓魏,瘦高修長文質彬彬,長得也不錯,借用許靖私下評價的話來說,就是白得可以去演《暮光之城》。新教導員脾氣溫和,臉上隨時都掛著一抹真誠微笑,與鄭西野的凶殘冷戾反差強烈。
魏教導員和顧少鋒配合得也不錯,往往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兵蛋子們也就習慣了。
最初,許芳菲還經常從隊友們口中聽見“鄭西野”這個名字。大家議論鄭西野,好奇著他的近況,懷念著與他相處的數月時光。
可到了大二,隨著學業壓力的增大,訓練任務的加重,學員們滿副心思都投入進了學習訓練,便很少有人再提起那位曾經的教導員。
只是極偶爾,大隊搞文藝活動時,學員們坐在一起吹牛聊天,還會聊到這位神話傳說般的人物。
對此,許芳菲無法理解,並且感到極其的神傷。
每當她路過女生宿舍去的小超市、路過自助理發室,路過靶場,甚至什麽也不做,只是坐在操場上吹著風發呆,她都總會不可控制地想起鄭西野。
她是這樣地想念他,想念他散漫隨性的笑,想念他清冷淡漠的眼神,想念他的嚴厲,想念他的縱容,想念他的寵溺,想念關於他的所有。
於是她不明白,為什麽其它人能如此輕易地就將這個人遺忘。
許芳菲內心深處生出了一種詭異的情緒,她強烈地希望周圍人都能和她一樣,永遠將他清晰地烙印在腦海。
仿佛大家都記住他、時時提起他,他就依然與她的生活息息相關。
為了加深大家對鄭西野的記憶,許芳菲開始頻繁地主動說起鄭西野,不分場合,也不分對象。
好在,大二下期時,同寢室的張芸婕發現了許芳菲的異樣,並在斟酌再三後,將這件事告訴給了吳敏。
吳隊意識到情況不妙,找到許芳菲,帶她去見了一次雲軍工的心理衛生員。
經過心理衛生員的評估和檢測,他判斷,許芳菲是對上一任教導員的依賴心理,因為還沒有接受新的教導員,並不算是心理疾病,只需要簡單疏導。
衛生員為許芳菲安排了三次心理疏導課。
三次課程結束,許芳菲的異常情緒得到了緩解,也逐漸平靜,逐漸接受了一個已經無法改變的事實。
她喜歡著的鄭西野。大概是喜歡了很久很久的鄭西野,又一次從她的世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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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下期的暑假,許芳菲按照慣例回到凌城。她怕麻煩江敘又來接自己,特意叮囑了媽媽不要告知江敘自己具體的出發到達時間。
到了陵城火車站,她拎著行李箱在候客區攔下一輛出租車,報上了“喜旺街9號”這個地址。
幾年過去,凌城已有了不小變化。
出租車司機聽到她說“喜旺街”,微微一愣,下意識扭頭打量了她兩眼。見這年輕女孩靚麗時尚美豔動人,司機便抄著一口不算流利的普通話,笑說:“小姑娘,你是來旅遊的吧?喜旺街沒什麽好玩的。”
許芳菲失笑。她常年待在雲城,平時在學校都是說普通話,養成了習慣,沒想到竟然被老家的出租車師傅認成了遊客。
許芳菲換回方言:“師傅,我就是凌城人。喜旺街是我家。”
“哦哦。”司機尷尬地拍了下大腿,沒再多問,發動了汽車引擎。
一進家門,許芳菲就聽見媽媽喬慧蘭在跟人講電話,嘴裡全是“不了不了”“真不用”“三姨真不用你費心,菲菲還小”之類的推口話。
等喬慧蘭將電話掛斷,許芳菲已經換上拖鞋。她隨手把行李箱拎進家門,狐疑道:“媽,剛才你在跟誰打電話?”
“還能是誰,你三姨婆。”喬慧蘭歎了口氣,起身幫閨女把行李箱放進臥室,繼續說,“打了幾次電話過來,說你老大不小了,她那兒手上有幾個好資源,要介紹給你。”
許芳菲正端著杯子喝水,聞言噗的一聲噴出幾滴,不可置信道:“媽,我大學還沒畢業,介紹對象?三姨婆是不是也太著急了。”
“所以我給她拒絕了呀。”喬慧蘭表情無奈,“不過你也別怪你三姨婆,人家也是熱心。咱們小地方的姑娘結婚都早,你現在又這麽有出息,街坊親戚們全都在打算盤,想把自家兒子塞給我當姑爺呢。”
許芳菲額頭滑下一滴豆大的冷汗,正色道:“媽,我先跟你說好,你的立場得堅定,千萬別讓我見什麽奇奇怪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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