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走。”她抱緊他,嘟囔著小聲撒嬌,“不用開燈,我看得見你。”
鄭西野心裡一陣柔軟,眸色也柔成兩片淺溪,低哄道:“崽崽乖,你喝了酒,要喝點熱水。我去給你倒水好不好?”
“不好。”
她搖頭,搖著搖著,竟莫名便帶出一絲哭腔,大著舌頭說:“我不要喝水,我只要你待在我身邊。”
鄭西野驀的一怔,愣住了。
視線中,姑娘口齒不清地說完,緊接著便用兩隻小手捂住臉,期期艾艾地哭了起來,嗚嗚嗚道:“你是不是又要像前兩次一樣,說走就走了。”
這一幕給了鄭西野一個措手不及。他完全沒想到,本來都還好好的,這小崽子怎麽會說哭就哭,還哭成這樣。
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流,梨花帶雨,可憐巴巴。
哭得他整顆心都緊緊揪起來。
鄭西野心疼她進骨子裡,連忙伸手將人從床上拎著坐起身,再摟進懷裡牢牢抱住。大掌順著姑娘的脊背輕輕拍撫,一下一下,哄小娃娃似的,柔聲說道:“崽崽乖,不傷心,不哭了。”
可他越是安撫越是哄,小姑娘反倒哭得越厲害。她臉埋在他胸前,哭個不停,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抽泣著結結巴巴道:“你、你都不知道我大二那年是怎麽過來的。”
許芳菲此時的大腦是混亂的。
她好像又回到了十九歲那年的那個星期三,那個他教她打靶的晚上。
她看見他在夜風裡回頭看她,目光裡分明卷著濃濃的眷戀和不舍,但他轉身的背影又是那樣堅定,毅然決然……
雪崩般令人窒息的恐懼,又一次將許芳菲吞噬。她回想起了他走之後的許多事。
酒精作用下,這些深埋在心底的話再也掩藏不住,被她的嘴巴一股腦傾吐出來。
許芳菲說:“當時大家都接受了沒有你的日子。每天上專業課、寫作業、進圖書館、進演訓樓,體能訓練,破譯訓練……所有人都很快就適應過來,投入到新生活裡。我不行。”
許芳菲說:“我開始害怕清晨,害怕天亮,害怕起床。我害怕面對一睜開眼睛,就沒有你、也沒有你任何消息的世界。我害怕大家忘記你。我更害怕有一天,我也像其他人那樣忘記你。”
“兩次了,已經兩次了。”
許芳菲雙眼紅腫成兩顆核桃,上氣不接下氣:“我們認識了五年不到,你就已經離開我兩次。”
“我知道,我應該是最理解你的人,我們有同樣的職責和責任,我應該支持你,不應該任性,更不應該給你任何壓力。但是理智和情感是兩碼事,我真的很擔心你,我真的不想和你分開……”
話音落地,黑暗中便只剩下小姑娘低低的啜泣聲。
良久,一個吻溫柔落在女孩的眉心。
鄭西野啞聲說:“對不起。”
然後,又一個吻落在女孩紅腫的左眼角。
鄭西野啞聲說:“對不起。”
他依次親吻著她的眉心、眼角、鼻梁、小巧挺翹的鼻尖,布滿淚痕的粉潤兩腮,以及嘴角,下頷。細細吻去她臉上的所有淚水。吻一處,道一次歉,吻一處,道一次歉。
最後才輕輕捏住她的小下巴,抬起來。
許芳菲已經哭累了,混沌的腦子依然不甚清醒,濃密的長睫掛著淚珠,眨啊眨,眨啊眨,暈暈沉沉地看著他。
黑暗中,男人漂亮狹長的桃花眼幽深暗沉,目光灼灼。
鄭西野兩片薄潤的唇貼近她,在她唇瓣上曖昧地輕蹭,語調懶漫:“崽崽這麽喜歡我啊。”
許芳菲聽不太清他的話。她隻感覺他的嘴唇柔軟微涼,在她嘴巴上描過來,描過去,描得她臉燙燙的,心也癢癢的。
愈發的癢。
她有點受不住,然後就鬼使神差張開嘴,輕輕咬了那張使壞的唇瓣一口。
剛咬完,便明顯察覺到鉗住她下巴的修長手指,驀的微緊。
“……教導員。”她皮膚嬌嫩,經不住他稍重半點的力道,縮著腦袋弱弱地往後躲,還不忘老實巴交地抗議:“下巴有點疼。”
鄭西野難得一次沒縱容她。他直勾勾盯著她,指尖往回一帶,不許她躲,反而讓她纖細的脖子仰成一個弧度,更毫無保留地迎向自己。
他吻住她的下巴,輕聲誘哄:“崽崽,親我。”
她這會兒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害羞,聽見這句話,很配合地便嘟起嘴,輕輕在他薄唇上啵了下,離開。
鄭西野眼底的暗色越來越濃烈,又咬了下她的耳垂,耐心地教導:“不是這樣親,要用舌頭。”
許芳菲苦惱地皺起眉,囧囧有神道:“這個我不會呀。”
“不要緊張,我會教你。”
鄭西野嘴角微微勾起來,溫柔地吻著她、哄著她:“現在你先伸出來,放進我嘴裡……”
小姑娘聽話地乖乖照做。
男人指掌霸道地扣著她的下巴,箍著她的腰,不給她絲毫逃離躲避的空間,唇舌卻又極其溫柔。
唇舌纏綿好一陣。
一個吻還沒結束,許芳菲本就醉酒的腦子就已經更暈乎了,眼眸迷離面紅耳赤,腳指頭悄悄蜷縮,幾乎在他懷裡融化。
唔。好舒服。
舒服得想睡覺……
與此形成對比,鄭西野卻在經受極致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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