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蘿無語地說:“你又來幹什麽?”
“等你上學啊。”
“我騎車!”
“我正好鍛煉。”
江猛男打量著面前這小混混一般的少年,皺眉問:“你誰啊?”
“叔叔好,我是江蘿的同學,跟她一起上學。”
江猛男那飛斜的粗眉毛挑了挑,笑著說:“喲,我們家乖寶出息了。”
江蘿很不客氣地推開任離,打開了自行車鎖鏈:“我跟他一點都不熟!”
就在這時,一抹清爽的藍白校服騎著自行車,從任離身邊飛擦而過,山地車軲轆滾過凹凸不平的路邊水窪,濺起半人高的水花,泥點子濺了任離一身。
“操!”
任離看清了車上的人,正是祁盛,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長沒長眼睛!”
只聽刺耳尖銳的一聲響,山地車一個漂亮的漂移,橫在了任離面前。
少年逆著光,單腳撐地,輪廓如鋒,漆黑的眸子冷冷掃向任離——
“再說一遍。”
“老子說…你他媽長沒長眼睛!”
不等他說完,祁盛掉轉車頭,筆直地朝著任離撞了過來。
任離連連後退,退到牆邊無路可走,江猛男站了出來,按住祁盛的山地車把手,擋在了劍拔弩張的兩位少年之間——
“年輕人,脾氣都燥得很啊,要打架換別的地方去,離我女兒遠點。”
祁盛很聽江猛男的話,按下了刹車,而任離被挑釁了一遭,壓不住火氣還想揮拳頭上前,江猛男敏捷地握住他的拳頭,片刻間卸了他的力,將這家夥甩了出去——
“老子喜歡聽話的小孩,你再揮拳頭試試看,廢了你。”
不愧是曾經的拳擊冠軍,即便退役多年,身上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勢,仍舊不減當年。
祁盛看著險些摔跤的任離,嘴角輕蔑地提了提,乖覺地對江猛男道:“叔叔,我去學校了。”
“嗯,去吧。”
祁盛踩著山地車駛了出去,沒走幾米,他終究按下了刹車,回頭深深地望向江蘿——
“陪我去吃早飯。”
江蘿推著折疊車,猶豫著,看看老爸。
江猛男如和尚念經般、不動聲色地提醒:“看破紅塵,好好學習,考986。”
這時,祁盛又喃了聲——
“陪我嗎,乖寶。”
江蘿心都化了,嘴角綻開甜美的微笑,不再猶豫,騎著車一陣風似的追了上去:“祁盛,你走慢點,等等我。”
“嗯。”
兩人離開後,任離跟江猛男尷尬地對視了一眼。
江猛男無奈地聳聳肩:“我們家乖寶啊,從小就是他的跟屁蟲,誰都叫不走。”
第17章 台球 “我叫祁笙,笙簫的…笙。”
早餐店裡熙熙攘攘全是用餐的學生, 有人拎了包子邊走邊吃,也有人三三兩兩坐在小桌上、一邊吃早飯、一邊相互謄抄作業。
服務員將一屜熱騰騰的包子端上了桌, 擺在江蘿面前。
白霧蒸騰,香味四溢。
祁盛坐在小桌邊,大長腿似乎無處安放,只能憋屈地敞著。
從江蘿的角度望過去,他的背後是冉冉升起的朝陽,白襯衣輪廓逆著光,水霧將他英俊的五官蒸出了些許朦朧的冷感, 遙遠又疏離, 與周遭這熱鬧的煙火人間格格不入。
他臉色很臭,不說話的時候, 平白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感。
因為包子錢是他給的, 所以江蘿去隔壁便利店買了一袋牛奶一袋豆漿, 豆漿遞給了他。
祁盛沒有接,她知道他別扭,索性將吸管插好重新遞過去。
“不愛喝豆漿。”他接過了江蘿手裡的牛奶, 低頭喝了一口。
江蘿訕訕地抽回手, 想叫他少喝點牛奶,已經長很高了、就不要再長了吧, 話到嘴邊又覺得特沒勁兒。
算了。
兩人沉默地吃著早餐,冷冰冰的牛奶下肚,祁盛冷淡的臉色稍稍緩和了幾分——
“你和任離在一起了?”
“昨晚你沒回我消息。”
兩人同時出聲,又同時沉默,尷尬的氣氛…悄無聲息地蔓延著, 倆人的臉頰不知怎麽的都有點暈了紅。
過了會兒, 江蘿見他手肘擱在桌邊, 索性挽起了他藍白校服袖子,掀開檢查他的手肘。
是有一點破皮的擦傷,因為他皮膚特別白,因此一點點血痂子都十分明顯,他沒有貼創可貼,任由傷口暴露在空氣裡,被衣服磨磨蹭蹭的,衣服上都沾染了稍許的血點子。
小姑娘皺了眉:“昨天纖纖沒有給你帶創可貼嗎?”
提起這個,祁盛就來氣,但他壓了下來,好不容易稍稍緩和的關系,不想輕易又破壞了。
“帶了,沒用。”
江蘿趕緊從書包裡摸出一塊備用的哆啦A夢印花創可貼,撕開了,小心翼翼貼在他的手肘位置。
“怎麽弄的?”
“教室裡玩球,撞門邊,門鉸擦了下。”
“這麽不當心,以後少跟你們理科班那些大老粗的男生追追鬧鬧。”
“他們是大老粗,我是什麽?”他挑眉問。
“你跟他們不一樣啊。”
“怎麽不一樣?”
“反正就是不一樣。”
她撈起他的手臂,檢查著還有沒有別的地方擦傷,結果又發現兩處結痂的傷口,“看看你,才分班幾天啊,把自己身上弄得到處都是傷,不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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