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棠大概花了一個多小時寫完了押題卷,她和蘇茵翻了答案,兩個人都考得不錯,舒棠估分在83左右。
蘇茵說:“這張卷子含金量很高的,和考題的難度差不多,咱們倆應該穩過了。”
她們倆都放松了下來。
蘇茵問:“周末我們一起回學校,你和0 2區請假了沒有?”
舒棠愣了一下。
請假的事很簡單,畢竟是要拿資格證的大考。
但是考試卻要考三天,這也意味著,她最少要離開巴士底獄,學校裡待上三天的時間。
她又想起了禁地的那條魚——自從他們認識以來,還沒有分開過這麽長的時間。
*
舒棠準備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她剛剛推開急診科的後門,緊接著劈裡啪啦的大雨落下。
因為吵架沒有聽天氣預報,她今天沒有帶傘。
蘇茵和其他急診科的同事都回去值班室開會了。
她就乾脆在門口等雨停。結果等了半個小時,大雨還在下,但是天色已經漸漸地黑了下來。
舒棠想起來自己答應了人魚要在天黑之前回家,有點著急。
——“他”肯定以為她不要“他”了,說不定又會在電梯門口等一個下午。
她準備給老吳打個電話,結果天空一道驚雷,舒棠立馬想到了某個被雷劈死的仁兄,趕緊把通訊器的信號給關了。
又等了等,等到雨稍微小一點後,天色已經快黑了下來。
舒棠乾脆把衣服的帽子戴上,把書抱在了懷裡,衝進了雨裡。
其實她很討厭被雨水淋濕的感覺,很像是毛粘成了一團又一團。
這種感覺讓她變得更加沮喪了。
沮喪到,從一隻貓,變成了一隻落水的小狗。
但是她走著走著,慢慢的,她感覺到頭頂的雨絲消失了。
此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路邊的路燈依次亮起。
她腳步一頓,看見了地上的另外一個高大的影子。
她繼續抱著書悶頭往前走。
人魚似乎停頓了片刻,但是還是跟了上來。
她聽見了身後沉穩的腳步聲。
舒棠也想和“他”握手言和的。
但是她發現這是一件很難的事。
——每當她想要放下的時候,“他”就會對她更好一點。
她想把一切歸結於信息素的悸動,可以在“他”無微不至地靠近她,無條件地寵愛她的時候,心臟就開始以不受控制地速度開始跳動。
就像是頭頂的那把藍色的雨傘,把外面的風雨遮得嚴嚴實實。
她越覺得踏實和安全,也就越覺得生氣。
因為如果“他”並不喜歡她,就不應該對她這樣的好。
夜色當中,人魚低下頭似乎朝著她嘶了嘶。
但是她越走越快,裝作自己沒有聽見“他”的聲音。
高大的怪物低頭看著她的背影。
雨水沿著傘沿落下。
蒼白的唇緊抿。
那個隱隱的猜測再次浮現在這隻怪物的心頭。
可是怪物猶豫了——
她真的,想要這隻可怖的怪物麽?
也是真的在為此而生氣麽?
可是她為什麽連回頭看一眼都不願意呢?她是不是發現了“他”的笨拙,所以改變了主意,又不想要了。
怪物蒼白的唇緊抿。
眼神逐漸發生了變化。
在舒棠的印象裡,這隻怪物,在她面前一直很聽話、很隱忍,甚至一直在寬容、退讓。
經常是她一靠近,這隻怪物就會退後,或者躲回黑暗當中,沉默地注視著她。
因為擔心她害怕、或者傷害到她,怪物收起了自己的爪牙,藏起了自己侵略性極強、甚至有些凶殘的本性。
就像是一個沉默的影子,永遠忠誠地跟在她的身後。
在她的面前,甚至於是有點“好欺負”的。
就像是每一次那樣,她生著悶氣往前走,“他”往往會不知道是哪裡做錯了,只能跟在她的後面,沉默地看著她的背影。
這麽高大的一隻怪物,看上去時常讓她覺得有種自己在欺負“他”的錯覺。
也許是大雨降下了溫度,她被夜風一吹,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她突然想起來:一把傘只有那麽大,如果她走得太快,人魚就會被淋濕。
她慢慢地停了下來。
她轉過身,果然看見了高大的人魚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後。銀白色的長發早就被淋濕了,正在滴滴答答地滴著水,傘在她的頭頂,根本就沒有給自己打傘的意思。
她覺得眼睛酸酸的,又有點生氣。
她和黑暗當中的那個怪物對視了一會兒,想說他們不吵架了、就當做這幾天的事情不存在。但是一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來,只能愣愣地看著他。
那個高大的怪物安靜了一會兒,低下頭注視著她。漆黑的眸子變得如同一汪看不見底的深潭。就連周身的氣場都似乎發生了變化。
就像是被拋棄的孤狼。
但是舒棠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她轉身悶頭想要繼續往前走,想著乾脆一口氣衝回去,不要“他”撐傘了,這樣人魚總不會再這樣把傘給她一個人。
她知道人魚會繼續跟在她的後面,默默地跟著她。
就像是昨天、前天,過去的每一次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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