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青簷堅定地道:“此決非我想看到的。”
盧青簷果然最懂。
葉碎金承諾道:“你所說,亦我所想。”
盧青簷有種奇異的感覺,葉碎金難道是他天選的主公嗎?
他與她合拍得不可思議。
溝通起來全無障礙。
他從書房裡邁出來的時候,手指尖都湧動著那種痛快之感。
段錦坐在廊凳上烤火盆,見他出來,抬起眼:“談完了?”
盧青簷這會看段錦都順眼了,溫和又寬容地道:“你快進去吧,別著涼了。”
這個不正經的人好像有大病。
葉碎金也跟他說這個人是有病的,就是桃花病,叫他寬容點。
既是葉碎金說的,他自然得聽。也溫和道:“盧郎君趕路辛苦,也早點休息吧。”
兩個人互相點點頭,交錯而過。
盧青簷:可憐少年。
段錦:有病男人。
第124章 計策
這一年於葉碎金治下, 是個好年。雪也下得好,是瑞雪。
待過完年,大家都算是翻了一歲。
葉碎金可以算二十二了。
段錦也算十七了。
十二娘都十三了, 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了。
正常十三四說親, 十五六發嫁。家裡疼女兒的, 多留一兩年,至多留到十七八,不能再多留了。
十二娘葉寶瑜在比陽縣衙做事的事也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了。可四夫人擔心的十二娘“沒人要”的情況並沒有出現。事實上, 十二娘在婚姻市場上很搶手。
她還沒過十三的生辰,就有幾家頗不錯的借著過年拜訪的時候含蓄地問了問。四夫人的心這才放下許多, 忍著答道:“還小呢, 性子沒定呢。想再等等看,大些再說。”
她爹、她長兄都同意,給她一兩年看看。
若乾得下去,就把她交給葉碎金。
若乾不下去, 再謀婚事。
總歸不會讓十二娘沒有出路。
過年的時候,皇帝還從京城發來了賞賜。這年過得, 很有一種新氣象。
百姓們恍惚覺得,仿佛回到了當年大魏還在的時候。
安穩, 是一件多麽美好的事啊。
人的視角不同,看到的世界就不同。
尋常百姓活在葉碎金治下,便感慨世道終於又安穩了。
可在掌權者的眼裡, 此時世間, 實離“安穩”二字差得太遠了。
實際上, 在百姓還沉浸在未散盡的新年氣氛中時, 唐州、鄧州、均州都動起來了。
而在房州, 趙景文過完年就收拾了行囊, 安撫了大腹便便的裴蓮,帶人先一步往樊城、襄陽去了。
裴蓮有孕,脾氣更加不好,對裴澤發脾氣:“就不能讓別人去嗎?”
裴澤還沒說話,裴定西道:“姐姐須知,有些本事不是人人都有的。若是旁的人也行,爹怎會在這時候派姐夫出去。”
裴蓮自成婚有了小家,到底與從前在閨中時是不太一樣了。她當然還是裴家大小姐,可同時也是趙家婦了。
她的心裡是有小家的。
就像五郎成親後才頓悟,人有了小家就有了私心。裴蓮當然一直就有私心,隻從前在閨中,無處可私去,現在有了。
或者該說,裴蓮現在的心裡,全是小家了。
她聽了裴定西的話,忙向裴澤求證:“父親也覺得趙郎有本事的是吧?”
裴澤中肯地道:“守慎帶兵不如令之幾個,但他旁的,令之他們又不如守慎。”
嚴笑在裴蓮眼裡就是個浪蕩的家夥,甚至還不如從前的赫連。
且赫連雖木訥,卻也不會說話氣人。嚴笑說話,總有種皮笑肉不笑的討厭感,聽著讓人覺得味不對。
他對裴定西也過於親熱了。比裴定西的親姐夫跟他都親熱。裴蓮一直覺得不舒服。
她便忽略了裴澤的前半句,隻選後半句聽,想著自己夫婿的能力被父親認可,又高興起來。
男人原該建功立業的,她長了一歲,心思也長了,比起從前夫君的小意溫柔,她現在被趙景文灌輸得也更願意自己的夫婿能在裴家軍裡立起來。
她不鬧了。裴澤深感女兒也長大了。
大家都在變好,若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趙景文第一次看到襄陽的時候,雖然裴澤已經給他講過,他還是震驚得無法移開眼睛。
從此對“護城河”三個字,有了新的認知。
怪不得葉碎金會想要繞過。
趙景文無法想象,這得多少大軍,才有信心去攻打。
趙景文時間充裕,在樊城、襄陽都轉了轉。茶館酒肆裡打探消息。
他的天賦技能實在適合乾這個,新的信息進入腦海,腦子中就對應地自己生出了想法。
信息越充足越完善,想法就越成熟。
必須盡力保存裴家軍。
這是趙景文真心實意的想法。因為現在裴家軍才是他的倚靠。他與裴澤是利益共同體。
他把自己的想法寫了書信,使人快馬送回去。
裴澤收到,寫了書信,使人快馬給河口送去。河口接到,快馬往葉碎金那裡送。
三方溝通。
過完年,比陽城一些人注意到葉碎金幾從過年之後就沒怎麽露過面。很多時候,出來露面的都是葉副使或者楊司馬。
有人嘀咕:“大人是不是又去外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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