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曣意味不明道:“你懷疑,是你的同胞妹妹。”
魏姩沒有否認:“是,先前槐山亭之事,臣女就懷疑她別有用心,但是臣女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做,也一直沒有證據。”
“而且....”
褚曣:“而且,她沒有本事在獵場布局,也沒有能力動那麽大手筆。”
魏姩輕輕點頭:“嗯。”
褚曣閉上眼,沒再繼續問。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道:“他們還沒死。”
魏姩一怔:“什麽?”
褚曣睜開眼,重複了遍:“他們還沒死。”
“孤乏力了,刀法不準,他們都活著。”
魏姩僵硬的轉頭看向地上十來個刺客。
“不出半刻鍾,他們就會醒。”褚曣繼續道:“醒來後,會繼續追殺我們。”
魏姩聽出了他的意思,眼睫不停的顫著,抱著褚曣的手也開始不穩。
褚曣壯似沒發現般,將彎刀扔到地上:“你有半刻鍾的時間,殺了他們。”
他以為,她要遲疑很久,可她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過短短幾息,她就站了起來。
她沒有拿他給她的彎刀,仍舊握著那把匕首。
他看著她一步步走向昏迷中的刺客,第一個她下手時手還在打顫,顫到好似下一刻她手中的匕首就會脫落。
但沒有,匕首穩穩的扎進了刺客心間。
就像是他曾經教過她的那樣,不留任何余地的一擊致命。
到最後一個時,她的手已經不顫了。
褚曣只能看到她的側臉,蒼白的臉上染上了血跡,半邊手臂也都被染紅了,對比起在香山別院那次,此時的她要更堅決,更妖冶。
這一幕同樣也落進了趕過來的宋淮和齊雲涵眼中。
一地屍身中,女子半跪在地,手中匕首還扎在刺客心間。
不說齊雲涵,便是宋淮都有些怔愣。
他回過神,抬眸看向靠著樹乾半坐在地上的太子,隻一眼,他便明白了些什麽。
褚曣始終都看著魏姩。
看她從恐懼,到麻木,再到平靜。
齊雲涵有整個齊家作為後盾,不必碰觸肮髒,不必手染鮮血,自有人替她去做,可魏姩沒有,他是會救她,可他總有疏忽,總有不在場的時候。
若天下安寧,他有把握將她護在羽翼下,讓她和齊雲涵那樣,錦衣玉食無憂無慮,可很顯然現在並不安寧,說不得哪一天就要再起戰事,她若不快速成長,這樣的危險還會發生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
也或許不用很多次,只需要再一次她就會丟了性命,或許某天他從戰場上回來,她人就能沒了。
她必須成長,必須有自保的能力。
況且他說過,他喜歡她,就要讓她跟他一樣。
一樣瘋癲狷狂,一樣睚眥必報,一樣手染敵國鮮血,一樣讓人聞風喪膽!
現在,只是開始。
魏姩拔出匕首,帶出一串血跡,她站起身,緩緩看向儲曣,紅唇輕啟,聲音平穩:“他們現在,都死了。”
褚曣笑了笑,閉上眼再次靠了回去。
他確實有些乏,需休整體力應對下一波刺殺。
魏姩就站在那裡看著他,久久不動。
直到手被人輕輕拉起,她才挪回視線,垂眸便見齊雲涵用帕子在替她擦手上的血跡。
明明女孩子嚇的唇不停在打顫,卻努力微笑,輕聲同她道:“沒事了,姩姩。”
魏姩手中匕首掉落,她緊緊抱住齊雲涵。
她沒再哭,只是閉上眼緊緊抱著她。
她此時此刻,很需要這樣一個懷抱。
她知道褚曣並非失了準頭,他只是想讓她去做這件事,讓她親手殺了他們。
至於緣由,她大約明白。
他不是故意折磨她,而是對她的一種歷練。
‘想要在虎狼中斡旋,心就要狠’
這是他曾經對她說過的,如今他又手把手教了她。
她領這份情。
過往十六年,所有人都教她怎麽討人歡心,怎麽忍氣吞聲,怎麽乖巧懂事,只有褚曣,在教她反擊,教她成長。
還有,他信任她。
從落崖到現在,他從來沒有懷疑過是她雇凶殺齊雲涵,即便是對她的試探,也沒有將她當成凶手。
雖然這份救贖很另類,很血腥,但她很知足,也很感激。
之後的刺殺接踵而至,褚曣提著彎刀殺出一條血路,但每一個人他都留了一口氣,無需他再開口,魏姩就默默地補上致命一擊。
慢慢地,林間已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可廝殺還未停止。
他們的兵器已不再都是彎刀,有長劍,也有北閬的刀。
魏姩有一瞬的凝滯。
褚曣以為她對自己國人下不去手,遂冷聲道:“你不殺他們,死的就是你。”
“今日有孤擋在你身前,來日,你身邊無人,只有等死!”
魏姩乾脆利落的將匕首刺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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