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蓁微微頷首。
二人又閑聊了片刻,衛蓁便起身告辭,唐溱送她至門口。
上了馬車,衛蓁唇邊的笑意盡消。
待馬車行駛一段距離,她才看向兔十八,後者點頭:“是他。”
“他身上的熏香與昨日刺客身上的一模一樣。”
衛蓁仍盯著她。
僅憑熏香不能完全確定。
“他耳朵上的傷雖然偽裝的很好,但我還是看出了破綻。”兔十八繼續道:“那一小塊乍看並無異樣,但實際上卻是用東西裹上去的,若非我通易容之術,也瞧不出來。”
如此,便是篤定了。
兔十八看向衛蓁,頓了頓道:“姑娘似乎並不意外?”
衛蓁眼中閃過一絲微光,好一會兒才道:“確實在我意料之中。”
“姑娘是何時開始懷疑他的?”
衛蓁:“很早。”
早在他們見第一面時,她就開始懷疑他了。
“那現在該如何?要將他抓起來嗎?”兔十八道。
“不必。”
衛蓁淡聲道:“等沈凌出來。”
兔十八想了一會兒,突然道:“我明白了,姑娘是覺得他與沈凌有牽扯。”
“不是覺得,是一定。”衛蓁道。
她話剛落,馬車短暫的停了一瞬。
下一刻,兔二就鑽了進來。
“姑娘,暗中確實有人埋伏,約二十人。”
衛蓁勾了勾唇:“我知道了。”
她試探他,他也在試探她。
一但見她對他起了疑心,他必然會動手。
“去稟報殿下,派最擅跟蹤的人暗中跟著此人。”
兔十八:“那就是小十九啊。”
兔二點頭,看向十八:“你去稟報殿下,我這幾日先跟在姑娘身邊。”
她話一落,二人同時望向她。
兔二:“...這是殿下吩咐的。”
衛蓁挑了挑眉,兔十八眨眨眼。
不大信。
總覺得她另有圖謀。
“當真是殿下吩咐,屬下哪敢擅作主張。”兔二無奈道。
衛蓁也不知是信沒信,隻輕輕笑了笑,轉頭朝兔十八道:“勞煩十八回宮前去趟湯家,請重栩暗中查下沈家承末年間的事,尤其是承破前後。”
雖然殿下也在查,但重栩的路子不一樣,且從他之前對郡主府的事很熟稔來看,應是那年就在奉京城的,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
兔十八應下後便下了馬車往湯家去了。
湯裎還在大理寺,湯家只有吳姨娘與重栩在。
她說了來意後,重栩眸中快速閃過了一道暗光,問:“為何查承末年間的事?”
兔十八搖頭:“姑娘的意思,我也不明白。”
重栩便沒再繼續問,隻低聲應下。
兔十八走後,他面上才逐漸浮現一抹凝重。
承破那年,沈家...
重栩輕輕握了握拳,姑娘查這個,是已經開始懷疑當年那件事了?
“縣主所托很難?”
吳姨娘見兔十八是來尋重栩的,便知道應該是縣主有事要重栩辦,便避開了,此時見重栩半晌未動,遂走過來問。
重栩回神,看向她,好一會兒才輕輕點頭:“或許很難。”
若真是為了那件事,查不難,難的是他該如何抉擇。
第99章 第 99 章
次日, 衛蓁用完午膳稍作小憩後,就去了禦史台,見裴駱安。
雖然她打心底裡不相信裴家會攪合進沈家這場陰謀, 但既然有疑,她該親眼去看看。
為她帶路的是袁璁。
宋淮這幾日大張旗鼓的查文武百官, 禦史台上下忙的不可開交,用袁璁的話說是,禦史台獄都快要裝不下了。
因為自宣政殿外後,宋淮又陸續抓了數位官員, 如今宋淮在奉京城堪比閻羅。
穿過幾條長廊,步入一間小院, 衛蓁皺眉道:“大人,這好像不是去獄中的路。”
她到過禦史台獄一次, 走的並不是這條路。
袁璁恭聲回道:“回縣主, 小裴大人只是過來協助調查, 不曾觸犯律法,自然不能關在獄中。”
衛蓁點頭,表示了然。
但她心裡卻又生出了幾分疑慮。
這次抓人是衝著沈家去的,可沈凌的罪定不了, 自然也就無法名正言順的抓他的黨羽,所以這兩日宋淮調查百官, 只不過是在找沈凌黨羽所犯其他罪行, 才好將人提進禦史台。
而若裴駱安一身清白, 自然無法關押。
但若如此,宋淮為何昨日要在宣政殿外, 在眾目睽睽下將裴駱安帶到禦史台,他完全可以私下詢問, 如此也不會折了裴家的顏面,更不會給自己招惹麻煩。
“縣主,到了。”
袁璁停在月亮門前,躬身道:“我還有要務在身,先行告退。”
“有勞袁大人。”
袁璁道了聲不敢便折身離開。
衛蓁轉過身,抬眸就看見亭中那道端正儒雅的身影,她頓了頓後抬腳走去。
裴駱安聽得動靜回頭,見是衛蓁明顯怔愣了片刻,才忙起身行禮:“縣主。”
“裴大人不必多禮。”衛蓁抬手虛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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