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是家裡的老安保隊長,金三角那邊來的老雇傭兵金盆洗手,苟聿用了很多年,很信賴他。
能贏過他的,確實不是凡物。
……也是。
這可是苟安曾經看上過的,怎麽可能是普通人。
“夜朗,叫人。”
苟安細細品味自己曾經的愚蠢和離譜時,五米開外那人叫了她。
“大小姐。”
聲音是熟悉的沙啞低沉,立在幾米開外,夜朗面色如水平靜,深眸毫不避諱地與沙發上苟大小姐對視。
五感被這聲“大小姐”全面喚醒。
連帶著心臟驟縮,帶來銳利的刺痛。
抬起手仿佛不經意地輕撫過“砰砰”跳動的心臟位置,苟安從沒有像是現在這樣果決:“我不要他。”
是斬釘截鐵的語氣。
不遠處的人微微眯起眼。
還嫌拒絕的力道不夠似的,下一秒,苟安直接抄起面前茶幾上的一本雜志,向門口的人:“我不要他!讓他滾!”
書頁翻飛間,“啪”地被扔到夜朗胸前,厚重的書籍角硬砸在他的胸膛,又掉落在地。
被那麽重一本書扔過來砸著會很痛,但夜朗也只是微微偏了偏頭防止被砸到眼睛……
全程他腳下動都沒動。
誰也沒料到苟大小姐面對這位陌生保鏢像是吃了火藥似的反應那麽大,客廳裡陷入短暫的死寂。
最後是向來沉默寡言的人打破了沉默。
夜朗:“第二次。”
上次是一碗熱騰騰的熱粥。
這是她第二次砸他了。
如果沒記錯,他們一共才見面兩回。
夜朗認真思考到底哪出了問題,然而這份少言寡語在苟安看來卻是在醞釀殺氣,【友好度:10】的提示足夠叫人頭髮倒立,不等夜朗有任何反應,苟安轉向苟聿,先發製人的尖叫:“爸爸你看!”
苟聿震驚地問:“看什麽,看你無法無天,瘋了一樣攻擊陌生人嗎?”
苟安:“……”
苟聿:“怎麽回事?為什麽突然打人?是嫌自己最近還不夠倒霉嗎?從開學致辭被攻擊到夜未央差點失聯,無妄之災一樁接著一樁,我和你媽都快讓你嚇死了!安安,給你找保鏢是為了保護你,你要聽話。”
苟安:“我不聽話!因為他不是好人!你快讓他從我們家裡滾出去!爸爸你別提夜未央,有沒有可能夜未央那天出那麽大亂子,全賴那些瘋狗在找的人就是他!我為什麽反應那麽大,當然是因為我認出來了——”
苟聿:“認出來什麽了?”
夜朗:“認錯人。”
苟安:“……”
苟安:“認錯個屁!他們就是在找你!我要把你放身邊,和把一匹狼放在身邊防止自己被狗咬有什麽區別!”
白生生的指尖隔空支著不遠處男人的鼻尖。
被指控的人沉默了幾秒,大概是在回味她奇妙的比喻,然後果斷再次(堅定地)否認:“那晚,不是找我。”
苟安直接一個瞳孔地震,這人居然會撒謊!
……哦,等等,他當然會撒謊。
畢竟曾經她都快被騙死了。
苟安真的火冒三丈。
“哦,不是你?據我所知,那天晚上他們在找一個叫‘狼哥‘的男人,”苟大小姐冷笑,“請問,夜未央有幾個狼哥?”
“不知道。不是我。”
”不是你那晚你跑什麽!”
“我害怕。”夜朗停頓了下,勉強想了個能說得過去的借口,“他們人很多。”
“……”
當晚,苟安氣得沒睡著。
……
第二天,和賀家吃散夥飯。
一夜沒睡好的苟安氣哼哼地爬上苟聿的賓利,一回頭,猝不及防看見已經換上了保鏢西服的夜朗也彎腰拉開了後面那輛奧迪A6——
比他先上車的還有王叔等幾個苟聿的心腹保鏢,居然就這樣,讓這個來歷不明的家夥堂而皇之加入他們的隊伍。
短暫因為震驚而失語。
苟安擰回了腦袋,抱著苟聿的胳膊搖了搖,開啟複讀機模式:“爸爸,為什麽那個人還在!你昨晚沒聽到嗎!我不要他!嚶!”
“二十歲了還學不會好好說話嗎?”
苟聿抽出胳膊,“挑三揀四做什麽,你知道他多貴嗎?”
“那正好,我給你省錢。”
“你少出點事我就燒高香了,省錢不必,我隻想多活幾年。”
“……”
苟安不高興地望著苟聿,後者目視前方,一副前所未有難說話的樣子。
她想了想,試圖曲線救國,“這保鏢長得那麽好看你就不怕我愛上他給你來一出富家小姐和保鏢私奔的狗血大戲嗎?”
“不怕。他說他兒子三歲了。”
…………………………這個撒謊精!
“說真的,爸爸,你找保鏢前都不做背景調查的嗎?他嘴巴裡一句真話都沒有!你看他那個鬼樣子像是有兒子?!”苟安說,“他真的不行,本身就不是什麽安分的人,一個齋普區的古惑仔——”
“安安。”
“他還是陸晚的鄰居!”
“鄰居而已,齋普區的所有認識陸晚的人要被判死刑嗎?”
“他可能會為了陸晚害我!”
“別說他沒那個膽子,也別考慮這事對他有什麽好處,閑得慌嗎?只是鄰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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