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安都沒回。
單手撐著下巴,坐在學生會的辦公室裡堂而皇之地走神,在她不厭其煩地翻閱她和賀津行以前的聊天記錄時,居然趕上了看小說似的快樂,居然還挺甜蜜。
……關於我磕上了自己的CP。
在苟安把聊天記錄翻到最上面準備從頭開始磕一遍時,唐辛酒從她身後飄過:“想他的話就稍微回他一個信息,打個字而已,又不會死。”
不怪唐辛酒這樣說。
就她剛才瞥那一眼,聊天記錄頁面全部都是賀津行單方面發言至少佔據了兩個聊天板面……
苟安愣是做到了一條不回。
這事兒放出去讓別人知道,擱誰不得嚇死。
苟安“啪”地摁下了手機,面無表情:“我沒想他。”
“你對著聊天記錄看了兩個小時了。”唐辛酒搬過來一堆資料扔到她面前,“閑著沒事乾看自己和未婚夫的聊天記錄,看完了又不回,光是自己折磨自己有什麽意思?”
“我沒折磨自己。”
“好的你沒有,那我換個說法:有這個空閑內耗,不如看看今天參觀學校的這些人的資料,一會兒他們人到了你帶著去參觀一下。”
“什麽?我不去。”
苟安伸手把資料推開,“而且我不是在看聊天記錄,我剛才只是正巧有正事,以前和賀津行聊過那個話題,我想確認一下。”
“哦,什麽事?”
“……”
“微信有推出聊天記錄關鍵字查找功能,你讓我在我們海量聊天記錄裡找到你的銀行卡號我只需要3秒。”
“……”
“微信基礎功能這塊賀叔叔那個老古董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嗎——哦,忘記了,不能講他老古董,因為你會發脾氣。”
“……”
苟安額頭砸向桌面:“煩死了,啊啊啊啊啊!”
她又抓起手機,看了眼賀津行發過來的兩條消息,有一種板凳上無端端生出了仙人掌刺的坐立不安。
為了再次避免被嘲笑,她索性退出了和賀津行的聊天記錄,切到了小紅書,心煩意亂地刷了一會兒,開始搜頭像——
當代年輕人現狀,心情暴躁的時候,比起減肥和剪頭髮,換微信頭像,換簽名來得見效更快一些。
大數據給她推送了一組蠟筆小新的頭像。
第一張就是一張春日部幼兒園的大合照,第二張是單獨截下來剪刀手比耶的妮妮,苟安想到了賀津行那個吃包子的小新,皺了皺眉,然後把妮妮的頭像換上了。
正考慮要不要把簽名改成“今日份水泥封心”,這時候,學生會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從門口探進來一個腦袋。
“您好?”
黑長直,面容較好,一張小臉被北風吹的泛白,白雪公主本雪。
苟安就像是蹲在自家洞口的狐獴,瞬間支棱了起來——
沒辦法,在和賀津行吵架的那一秒,她的怒火確實是因為毫無道理地聯想到了陸晚才達到巔峰的。
……眼下遷怒一下好像也沒毛病。
陸晚像泥鰍似的,靈活地把原本站在門外的身子滑進了辦公室。
原著女主小白花在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情況下背了不得了的大鍋,這會兒頂著那張怯生生的臉,第一時間細聲細氣地說:“團委的老師讓我來拿今日參觀學院的學生名單。”
唐辛酒對於陸晚就是純粹的被洗腦,兩人毫無交集就是討厭那種,她叉著腰:“派你去啊?這事兒不是學生會的活嗎?”
陸晚這才看到唐辛酒,續而看見她身後面無表情坐著的苟安。
——自從校慶之後,陸晚和苟安的敵對狀態算是已經搬到了台面上,每天學校論壇裡為她們倆吵架、站隊的帖子都是平地高樓起,拉踩,對比,開貼黑,內娛那套被無聊的大學生們安排的明明白白。
最近是苟安站了上風,因為她和賀津行表現出過於和諧恩愛,她背後有一座巨大的大山,跟種在野池塘裡的小白蓮實在不可同日而語。
想到這,苟安更加煩躁。
她把手邊那一遝都沒準備看的資料拿起來看了眼,不意外地在裡面看見了周雨彤還神奇地看見了賀淵……
行吧,有這兩人在,這活兒對於陸晚來說估計也討不著什麽好。
苟安也沒多想,把資料扔到了陸晚手邊。
“愛去就去唄,冒泡仔。”
……冒泡仔指那些沒事乾愛出風頭的人,當然是在罵人。
學生會辦公室的大多數都是苟安派,這會兒大家三三兩兩的笑起來,陸晚臉白了白:“苟安,你說這話什麽意思?告訴你,你少欺人太甚,校慶的事你還沒跟我道歉呢!”
“你自己跳下去泳池的。”苟安神色相當淡定地說,“夜朗才是我踹下去的,我踹我家保鏢關你屁事,他都沒讓我道歉,你當什麽代言人——”
她停頓了下,“哦,這代言人還是你自己攬的活兒,畢竟他最近都不跟你說話了。”
苟安的話先是讓陸晚面色泛青,很快的她又反應過來抓住重點:苟安怎麽知道夜朗最近沒跟她說話?
夜朗從苟家辭職後依然神龍見首不見尾,人們都說他從筒子樓搬出去了,但是在江九爺手下做事,其實他經常回來——
兩人在巷子裡或者樓梯道上都遇見過,但夜朗再也沒跟她說話,甚至都沒給過她一個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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