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津行沒說話,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又矜持地點點頭。
來人見他沒有多說什麽也不多糾纏,更沒有質問“是你讓我來”這種蠢話,成年人的拉扯從來不需要再一瞬間分出勝負,留下酒,她便利落抽身離開。
卡座裡重新歸入寧靜,陳近理和江已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賀先生的突然孔雀開屏是在搞什麽——
此時,後者歎了口氣,抬手將那杯酒拂進了垃圾桶,順手揉了揉緊蹙的眉心:“看到了嗎?”
陳近理:“……看到什麽?”
賀津行面無表情:“你瞎了嗎,她的眼睛裡有東西。”
江已:“嘻嘻,想上你的東西?”
賀津行:“嗯。”
江已:“……”
賀津行:“這東西,苟安沒有,我在她眼睛裡看不到。”
江已:“……”
賀津行:“懂了嗎?”
賀津行:“比豬還遲鈍。”
賀津行:“苟安她,不喜歡我。”
江已:“……”
陳近理:“……”
論一個純愛戰士的倒下(*真正物理意義上的)。
……
苟安接到賀津行的電話已經是凌晨一點多。
當時她正在周雨彤、唐辛酒的小群裡發癲關於今天賀津行提到解除婚約的事。
【苟住別怕我能贏:雖然只是隨口一提但那絕對是試探!!是試探啊啊啊啊啊!!!】
【苟住別怕我能贏:那個狗男人,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麽,吃醋就吃醋為什麽要嚇唬人!】
【苟住別怕我能贏:我當時要是眼淚再掉下來慢一秒現在我就是二次失婚少女了!!!!賀然就算了,和賀津行掰了,青山尼姑庵的蒲團預留本貴賓一位!!!!】
她應該是這輩子第一次公開用“狗男人”形容賀津行,這條消息發出去大概三秒,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嚇得她差點兒把手機當炸.彈扔到床底下去。
身手敏捷地從柔軟扥床上彈起來,明明知道對方看不見,她還是伸手扒拉了一下頭髮,猶豫了三秒才劃開手機,湊到耳邊,無比溫馴地說:“喂?”
電話那邊大概是被她溫柔的不對勁的聲音搞到,沉默了幾秒,才喊了聲,“苟小姐。”
不是賀津行的聲音。
“方便來清吧這邊接一接你的未婚夫嗎?他喝多了,吵著要你……當然如果你不要他也沒關系,我就把他扔在這,反正明天時間到了,他自己也會醒。”
聲音到後面已經帶著不正經的笑意,是江已。
“……你們把人灌醉了就不管他了?”
“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好管的,他又吃不了虧。”江已笑意越發明顯,“雖然我剛剛打發走了第四個來問賀先生是不是喝醉了的女人。”
酒吧這種鬼地方,永遠充斥著蠢蠢欲動的家夥們,這些家夥不分男女,蹲在角落裡,瞅準一個平日裡正常社交大概無論如何高攀不上的人,等她(他)喝醉到不省人事,上前將其帶回家,共渡春宵……
有個專用名詞叫“撿屍”,說的就是這些人。
苟安一頭問號,雖然完全不知道江已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麽藥,但是知道這群人天天跟賀津行穿一條開襠褲,肯定也非惡意——
他們只是想要她過去一趟。
要是放平日裡她肯定隨便找個借口打發掉了。
但是今天下午她正巧在對賀津行產生無限的依賴,用周雨彤的話大概就是“抱大腿抱得有點兒魔怔”,所以此時聽見江已這麽說,等她反應過來的,她已經跳下床在穿衣服。
夜裡光線暗,苟安也沒想著要閃亮登場,睡裙外面套上寬松的厚毛衣,再抓過大衣,她匆匆出門。
從客房到清吧要經過很長的一段長廊,裹著一身寒氣推開門時,裹得跟粽子似的小姑娘與酒吧裡吊帶裙、小高跟的名媛千金們顯得格格不入——
她素面朝天,已經長到腰間的長卷發被北風吹的有些凌亂,皮膚被凍得幾乎白到透明,唯獨眼角和鼻尖因為過低的室外溫度泛著好看的水紅。
站在門口左顧右盼,片刻後,她踩著毛茸茸的靴子往某卡座方向移動。
到了時候江已還在和陳近理說笑聊天,她要找的人一隻手托著下巴,安靜地坐在角落裡,側著頭閉目養神。
“你來啦?”
江家少爺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一圈苟安,看到她毛衣下白色的裙擺,露出和短靴中間一節白皙的腳杆……
一看人家就是從床上爬起來,他有了負責感。
江已從賀津行的口袋裡掏出房卡給苟安,告訴她把他扔到房間裡就行。
“為什麽不讓服務生送他?”
“……因為他喝多了,不跟我們走,所以讓你來試試。”江已訕笑,“別這麽無情嘛!”
這話,賀津行也不知道聽見了沒,反正從頭到尾他只是在這一秒稍微睜了睜眼,幾秒後,又安靜地閉上。
賀津行喝醉的時候屬於酒品很好那種,不拉著人說話也不鬧事,發酒瘋更是不可能——
這個把自持寫進骨子裡的家夥,就獨自坐在角落裡玩兒自閉。
要不是輕蹙的眉心出賣了他有點不舒服的生理反應,估計都沒人知道他已經喝多。
苟安越過了滿臉探究的陳近理,湊近賀津行,彎腰看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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