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這人把“我會把他弄走”說的多麽輕描淡寫,苟安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個人的第六感未免太過直白——
這就是屬於氣運之子的嗅覺嗎!
別太離譜啊!
她瞠目結舌,最後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磕巴了半天,眨眨眼隻好承認:“以前是有過這麽一點點,故事。”
賀津行為她的回答陷入了沉默,看上去是有些驚訝,畢竟苟安和夜朗怎麽想都八竿子打不著邊。
“夜未央那時候認識的?”賀津行問,掀眼皮子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小姑娘,坦然道,“我後來調了監控,所以知道你當時是跟誰走了——”
“你調監控?為什麽?”
“……”
純粹好奇。
賀津行覺得這回答有些不太正經,回答出來就會破壞現在嚴肅的氣氛,於是他選擇跳過了這個問題,“你不是說你隻跟賀然在一起過……”
他用上了“你怎麽騙人”的語氣,誰知道苟安的眉頭比他皺得還快,一股被罵了髒話的模樣:“誰跟賀然在一起過?”
“嗯?不是牽過手嗎?”
“你上幼兒園時過馬路沒牽過女同學的手嗎?”她面無表情,“我和夜朗也沒在一起,那時候和賀然還有婚約,我不能這樣,否則和他有什麽區別?”
賀津行想了想,用完全不知道是不是誇獎的語氣,“有節操。”
“我和夜朗後來陰差陽錯——”
因為陸晚。
因為蝴蝶酥。
因為美團電瓶車,和青山監獄……
“反正沒在一起。”
賀津行坐起來了一些,動作幅度比較大,他扯到背後的傷口,皺眉“嘶”了聲,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就像個純粹的二愣子——
於是整個人停頓了下,在苟安莫名其妙的注視中,男人慢吞吞又靠了回去,轉開頭咳嗽了幾聲,不知道是真的嗓子癢還是想要掩飾尷尬。
明知道應該不會傳染,他還是將車內窗戶打開,待一絲絲涼風吹入,苟安才聽見男人平和的聲音響起:“核心問題是,現在呢?”
現在?
現在什麽?
苟安用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個人在問什麽,有點震驚,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張了張嘴。
此時賀津行把頭轉回來,望著她,微笑著說:“我很少這樣真誠地想要給予別人一個回答問題的機會,所以,安安,想好了再回答。”
“不用想。”苟安說,“現在什麽都沒有。”
硬要說有,大概就是覺醒之後,傻乎乎的還在想念這個人——
然後遭到了當頭棒喝。
發現最親近的人才是最大的叛徒,是個人都會覺得怨恨。
最妙的是這份怨恨好像還在不斷的更新。
苟安其實不算是個記仇的人,天大的事也會伴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退,當她稍微忘記了“原來夜朗早就認識陸晚並且關系很好”這件事,勉強可以心平氣和地和夜朗說話時……
那怨恨值又因為蝴蝶酥的事達到了峰值。
她抬起手撓了撓頭,確實沒覺得自己在撒謊——
最直白的證據就是,如果她真的還對夜朗余情未了,賀津行不該等到近日才發現不對。
苟安自己都沒察覺,她簡直把原著男主當成緝毒犬在使。
甚至還有一種完全釋然的感覺:對的,沒錯,就是這樣,證據確鑿啊簡直。
賀津行挑眉看她一副自己也想明白了的模樣,好心提醒她:“但是夜朗今天的表現,似乎和你的情況不太一樣。”
“你管他呢?”苟安奇怪地問,“跟你訂婚的不是我嗎?”
“……”
好有道理。
賀津行發現自己被說服了,又是幾秒的沉默後,降下窗戶,把司機叫了回來。
為了感謝苟安的配合,他帶她去那家他不喜歡但是很難約、小姑娘應該喜歡的日料店去吃了午飯。
又親自把人送回了家,這才在劉秘書每隔半個小時給他發一個省略號的催促中,調頭去了公司。
根據統計,在他一腳踏入賀氏大樓時,門口的體溫測試顯示他的體溫是38.7°C,低燒。
以及,他的微信裡一共有來自劉秘書的八個省略號。
……
夜朗出院後,果然去了苟家遞辭呈,去的那天江城正下雪,是今年第一場初雪。
頭頂鵝毛大雪,夜朗坐了動車,又坐了渡輪,再次踏上大海另外一邊的土地時,身上的雪早已消融至無影無蹤。
耳邊是陌生又熟悉的語言環境,身上無行李,只有一隻關機的手機,男人隻身一人上了地鐵來到位於半山腰的療養院——
今日C城天氣很好,陽光明媚,療養院的護士將一架輪椅推到花園裡,曬太陽。
輪椅上,年過半百的女人早已被病痛折磨的消瘦枯槁,但夾著銀絲的發一絲不苟地用一根白玉簪盤在腦後,她臉上掛著祥和的微笑,眉眼只是與眼前堪稱漂亮的男人有幾分神韻相似,卻沒有那般肅殺的銳利。
夜朗來到女人的面前,半蹲下,叫了聲“阿媽”。
素珍抬起手,像是小時候一樣,摸了摸兒子的腦袋。
過去的事大約已經過去,但是誰也不能保證當年那些人真的不會突然想起又要趕盡殺絕——
所以通常情況下,為了避免麻煩,夜朗通常不會到這邊來露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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