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安的頭頂冒出一個問號, 她覺得他挺醉的,不然說話為什麽她完全聽不懂?
賀津行的手從她的腰往上, 虎口張開,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夠大了, 也完全沒辦法輕易掌握全部的細膩。
他在心中喟歎了聲, 因此腦子也跟著短路了三秒。
三秒後, 他回過神, 在苟安無語的目光注視中堂而皇之地問:“說到哪了?”
苟安黑著臉把他的手扯開。
賀津行反手扣住她的爪子,蹭到她臉旁,親了親她的鼻尖,“哦,想起來了, 我想到的是我沒那麽醉卻要裝醉, 要拉你的手,無論如何也要在夜朗面前以明確的擁有你的姿態出現——”
他聲音緩慢, “這不像我。”
嘴巴裡說著自己要使用陰謀詭計才能牽到她的手, 眼下明明可以肆無忌憚地牽了, 他卻放開了她——
手還有別的用處。
比如他又放回了原本的位置, 甚至肆意地捏了捏。
苟安的頭髮豎起來了兩根。
男人動作惡劣,聲音卻懶洋洋的,“那一刻我意識到,反常的行為是因為我還是有點在意夜朗這號人。”
“……唔?”
苟安忍無可忍地從鼻腔裡發出一聲悶哼,可能是疑問,也可能壓根就是倉促的無法忍耐他四處撩火——
借著微弱的地燈與窗外白雪反射,隱約可見男人神色淡然……
如果不是他貼著她的地方滾燙一片。
“安安,就像是你會因為那位不知道是誰的王小姐問我有沒有事而感到不高興一樣。”
男人的大手卡著她的下頜,將她的臉轉過來,在她瞪著霧朦朧的雙眼,努力眨眼望著他時,吻落在她不停煽動的睫毛上……
“會這樣,是因為哪怕時刻訂婚戒指沒有離開,我們還是沒有安全感。”
當雪花拍打在窗棱發出細微的聲響。
“每天為了互相警惕,互相吃醋,雞飛狗跳。”
溫暖的房間內,暖氣開的很足,男人的聲音帶著歎息。
“而我厭倦了這樣。”
……
該如何形容蝴蝶效應之後,造成的眼下情況呢?
大概就是苟安如果明天不穿高領毛衣捂得嚴嚴實實的話,她毫不懷疑苟聿會去跳湖的程度。
賀津行應該是故意的,廝磨纏綿的本事是和他本人人設並不符合的灼熱,苟安在他手下止不住的顫抖,仿佛人在高高的雲端,被層層溫度過高的雲霧籠罩,根本沒有辦法思考。
在這種時候,帶著真誠的坦誠幼稚與心機,把一切歸咎於“安全感”的問題——
他是賀津行,好像從他歸國下飛機的那一秒開始江城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此時的他卻微笑著在沒有第三個人的房間告訴她:其實哪怕是賀津行,偶爾也會沒有安全感。
這樣的說法過於犯規。
詐騙氣味濃鬱。
但苟安信了,腦子裡嗡嗡的,完完全全對他的說法信服。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停下了動作,貼在她的耳邊顯得有點委屈問她這個回答算不算及格……
她雙手重新環上他的脖子重重將他往下拉了拉——
想到了以前夜朗會罵他“廢話真的多”,確實沒有冤枉人,這人平時話不算多,但是關鍵時候,總有本人說上那麽一兩句,叫人心火燥。
“不及格。”
“嗯?”
“你走吧。”
她開口才發現自己嗓音過於低啞。
“門在那,我又沒鎖。”
黑暗中,那雙深褐色的瞳眸死死地盯著他,因為過於明亮好像變成了琥珀色一般,如同貓科動物鎖定了草叢外的一隻鳥——
她嘴巴上說著趕人的話,但是扣著他後頸的手卻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在他順勢低下頭咬住她時,她仰脖發出一聲歎息,扣押在他後頸的手加大力道,與此同時讓自己更貼向他。
野貓著急忙慌地捕捉鳥,以為自己能夠豐盛大餐,最後發現這不過是對盤踞在樹上的巨蟒的獻祭。
——一出好戲。
急躁讓她手上的力道不知道收斂,她拚命將附在身上的人壓向自己,絲毫不得章法,只是遵循本能。
白皙細膩的皮膚上沁出細汗。
窗外無聲的飄著雪,寒冬臘月,賀津行沒有任何猶豫地將那微鹹的汗珠抿入唇中,好像品到沐浴液的味道。
“來之前洗過澡?”
他問她。
苟安抓住了他後頸最短的那一截發,呼吸變沉重。
男人笑了起來,雙眼微彎,誇獎她:“好乖。”
——說夠了沒?
她臉上已經紅的不正常,手上的力道加重,不管他疼不疼似的拉拽他的短發……大概是她動作過於粗暴,無聲的暴躁完美地傳遞給了擁抱她的人,男人從嗓子深處發出一聲笑,將她抱了起來。
屁股下面原本坐著緊繃的肌肉觸感消失,她騰空起來,輕易坐在了男人的手臂上——
這個姿勢讓她驚呼一聲,胸口就貼著他的耳側。
蹭的她雞皮疙瘩起了一片。
在她罵出聲之前,男人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稍稍側臉便輕而易舉地在他剛剛已經留下不少痕跡的皮膚上重重吻了一下——
可能是故意的,聲音響亮。
到讓人窒息。
苟安於事無補的推他的腦袋,現在是真的想要讓他滾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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