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峰一聽齊子蟄失憶, 眉頭揚起,盯著李丹青,不放過她臉上任何表情,緩緩問道:“他既失憶,因何知道自己真名叫齊子蟄?”
李丹青如上一輪那般,說出玉佩和夢境之事。
朱峰再細細審問一番,心下確認,小嬌娘受了驚嚇,說的全是實話。
朱峰和潘雷碰面,互換審問結果。
潘雷很意外,道:“齊三似乎真失憶了。”
朱峰道:“失憶也不能讓他活著。萬一哪天恢復記憶呢!”
正說著,人報嚴江離來了。
嚴江離先去看一眼齊子蟄,再出來聽朱峰和潘雷稟報審問結果。
嚴江離聽畢,進去再審問一遍齊子蟄。
若假失憶,說了假話,多審幾遍,必然有前後矛盾不能自圓其說之處。
嚴江離審畢,倒也確認,齊子蟄確實失憶了。
他沉吟道:“齊三私通魏家婦,在石龍鎮這兒,是要浸豬籠的。”
“這樣,咱們通知魏家人,讓魏家人來處置他。”
“咱們只要親眼看著魏家人將他們浸了豬籠,此事便了了。”
畢竟武安侯不是好惹的,若以後查出真相,知道齊三死在他們手底,也是一樁大麻煩。
如今正好假借他人之手,讓齊三死於他事。
如此,還能摘出秦王那件事。
朱峰和潘雷自然沒有異議。
自有人快馬去通知魏家人。
嚴江離令人拎起李丹青,把她放到齊子蟄身邊,讓他們兩人挨跪著。
他一臉憐憫道:“你們既然有情,當成全你們。已通知魏家來接你們回去。相信魏家會讓你們死在一起。”
又吩咐道:“拿掉他們嘴裡的手帕,讓他們話別。”
“一對癡情人,願為情所死,且聽聽他們臨死前有何話說。”
一對男女,快要死了,自然有話說。
這時候說的話,透露的信息最多。
且聽聽有沒有其它異常情況。
也最後再確認一遍,齊子蟄真個失憶了。
李丹青看著齊子蟄,待嘴裡的手帕子被拿掉,先幽幽歎了口氣,方道:“要不然,就這樣?”
她已被浸了七回豬籠,不想再被浸了。
每回豬籠入水,河水漫過頭臉,灌入鼻喉,那股窒息感和絕望感……
李丹青每回都想屏了自己的感知。
每回醒來,都刻意屏了腦海那段被沉入河底的感覺。
如此,才能繼續尋找出路,被捉住時,也能期待下一輪。
但是一輪又一輪,已被浸了七輪。
她的勇氣漸漸被消磨。
她對下一輪,信心不足了。
這地下堅硬,她覺著,現下全力往地下一撞,應該會頭破血流,當場死亡。
如此,再不用浸豬籠,也不用輪回了。
一了百了。
齊子蟄知道李丹青的意思。
他沉默一下,道:“再堅持一次。”
“這一輪,我成功出城,沒有破綻。你的破綻,可在下一輪避免。”
“下一輪,我們定能成功。”
“再堅持一次,當是為我!”
李丹青複盤今日之事,是的,假如不往臉上塗灶灰,不刻意扮醜,沒準,就瞞過去了。
還有,今日聽宋大姐和桂娘說話,父親還活著呢。
活下來,可以到京城找父親,有個依靠。
她咬著唇道:“隻再堅持一輪。下一輪不成,就不堅持了。”
齊子蟄道:“下一輪一定成的。”
嚴江離聽他們對話,隻覺一頭霧水,喝斥道:“對什麽暗號呢?”
李丹青抬頭道:“官爺,我們商量,下一世還在一起。”
嚴江離推敲他們適才的對話,都是癡言癡語,便不再作聲。
兩刻鍾後,便有人稟報,說魏氏族人魏季同領人來了。
魏季同搜查齊子蟄和李丹青一整天,剛剛帶著人搜到城門處,跟城守說了一聲,想出城去搜,恰好嚴江離的人聽見了,便領了他們上城樓。
一番言語交接手續後,齊子蟄和李丹青移交魏季同手中。
魏季同縛他們上馬,押他們回魏氏祠堂。
嚴江離和朱峰跟著他們同去。
這一輪,甚至不須季家媳婦當人證,就能定爾言和李丹青的罪。
早間,眾人破門,目睹爾言在李丹青房內,衣裳不整。
且爾言挾持魏老太,劍刺魏二郎,拐跑李丹青。
件件樁樁,全是大罪。
族長審問李丹青和齊子蟄時,魏二郎和魏三娘來了。
齊子蟄一見他們,當即看向嚴江離,喊了一聲嚴爺。
嚴江離便上前,問道:“還有何話說?”
齊子蟄道:“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你們因何追殺我,但我覺著,嚴爺和我,應該是認識的。”
“既然是熟人,臨死前,求嚴爺一件事。”
“求嚴爺護著我和丹娘,別讓人傷殘我們身體,讓我們體面些死。”
嚴江離答應了。
審問畢,族長判定齊子蟄和李丹青要浸豬籠時,魏三娘果然如前幾輪一樣發瘋,拿劍要去戳李丹青的臉。
嚴江離攔住了她,喝斥道:“魏氏宗族諸男子皆在,什麽時候輪到小女子行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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