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青又問她:“馬車可有男式靴子?”
香兒道:“有是有,但是碼數小了些。”
李丹青道:“無妨,拿出來先穿一穿。”
香兒忙尋一對靴子出來,擱到齊子蟄跟前。
齊子蟄套上,雖略小,有些擠腳,到底比赤足要體面些。
到得倚雲樓門前,洛蘭吩咐香兒道:“你去雲來客棧尋郭靖安公子,說我邀他過來一聚,務必馬上過來,過時不候。”
李丹青道:“郭公子這時候,應該在通往鎮外的路上。”
她憑上一輪出逃記憶,描述一遍路上標記。
洛蘭道:“那便去路上攔截,請他過來一聚。”
香兒應了,喊車夫趕路。
很快的,洛蘭領著兩位少年公子,進了樓上“閨房”。
她是頭牌姑娘,住的房間寬敞,分隔為前後兩間。
前面是會客廳,後面方是安歇的地方。
待齊子蟄落座,洛蘭又出去,站在樓梯口喊下面的小丫頭道:“斟一杯好茶上來!”
小丫頭應了,很快端茶上樓梯。
洛蘭在樓梯口接了,揮手讓小丫頭下去,轉身親自奉茶與齊子蟄。
齊子蟄接過茶放案幾,頷首道:“多謝洛蘭姑娘。”
又抬眼,“洛蘭姑娘,你這兒平素有人上來嗎?我要交代家婢幾句話。”
洛蘭站起,福一福道:“我們樓裡的姐妹,這會兒全高臥著,沒邀請,不會上來。我今兒本打算上香,才會起早。”
“齊公子和巧雲姐姐有話說,隻管放心在這兒說。”
“我下樓去找琴師調一調琴。”
洛蘭下了樓。
她房間布置得精致,有殘存的脂粉味。
齊子蟄和李丹青對視一眼,一時之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這數日間,每早一醒來,就是逃命,奔跑,被捉,被虐,認罪畫押,被浸豬籠。
兩人還是第一次安安靜靜對坐。
恍然若夢。
兩人視線錯開。齊子蟄端茶,才要湊近唇邊,忽然發現,小丫頭才端了一杯茶上來 。
他和李丹青早起至現下,滴水未進。
他渴了,李丹青自然也渴了。
齊子蟄毫不猶豫,把茶遞給李丹青道:“你喝。”
李丹青撫額,洛蘭下意識中,認為她只是奴婢,不配喝樓裡的好茶,因隻喊人上了一杯茶。
李丹青猶豫一下,接過茶道:“幾輪下來,咱們也算生死之交,不必拘泥小節吧?”
齊子蟄:“嗯?”
李丹青:“一人半杯茶如何?我先喝半杯,剩下歸你。”
齊子蟄點頭。
待李丹青舉杯喝茶,他看一眼她的紅唇,莫名渴得厲害。
他忙移開視線。
李丹青喝了幾口,擱杯,推到齊子蟄跟前。
齊子蟄一瞧,還剩下大半杯茶。
他想也不想,端起喝了一大半,把殘存的茶遞到李丹青嘴邊道:“你喝。”
李丹青怔一下,推杯道:“哎哎,有你口水,我不喝。”
齊子蟄脫口道:“但我,已經喝過你口水了。”
話音一落,不由尷尬。
李丹青默不作聲,搶過杯,把殘茶喝了。
齊子蟄看得清楚,李丹青紅唇沾在杯沿的地方,是他適才沾過的。
莫名的,想起那一輪,他精赤上半身抱著她,策馬奔馳。
她隻著紅肚兜,風揚起她的長發,發絲不斷撩撥他的脖頸。
瞬間,他喉嚨發癢,耳根發燙。
這些日子一直在逃命,難免杯弓蛇影。
齊子蟄臉色一沉道:“這茶有問題。”
第18章
李丹青聞言大驚,猛然站起,掃視一遍可逃跑的路線。
是從樓梯口跑,還是從窗口跑?
齊子蟄先她一步,已躥到窗口,往外一瞧。
一邊回身,伸手給她。
準備拉她一起躍下。
李丹青張開手臂,疾衝過去。
借著疾衝之勢,她還奮力往上一躥。
她的想法是,齊子蟄拉著她往窗外一躍時,她這麽一躥,可以給齊子蟄減負。
萬萬沒料到,她這麽拚力一躥,躥在齊子蟄身上。
雙手攀在他脖子上,雙腳盤在他的腰。
貼得牢牢的。
齊子蟄,沒有躍出窗。
她攀在人家身上,一副青樓頭牌的嬌媚風格。
李丹青有些茫然,不是要逃跑嗎?
齊子蟄雙手托在她臀上,清咳一聲道:“茶沒問題。”
豁!李丹青松手,從齊子蟄身上滑下來,喘氣道:“嚇死我了!”
又問道:“哪你剛才怎麽覺得有問題?”
她感覺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我喝得比你多,沒感覺有什麽不對。”
齊子蟄到底還是觀察一遍窗子和窗外情形,這才答李丹青道:“適才突然有些燥熱。”
“想著這是青樓,沒準兒這茶,下了迷香。”
“躥到窗口時,發現腦子清楚,體內也沒有什麽異常,不大像中了迷香。”
李丹青松口氣,迅速回顧洛蘭的言行,再與上一輪印證一番,點頭道:“洛蘭姑娘應該沒問題。”
兩人再次落座,面對面坐著。
李丹青暗忖,齊子蟄是一個精壯男子,到了青樓,進入頭牌姑娘洛蘭的“閨房”,喝了她的茶,心中難免有一點綺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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