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鼎聲音低了下去,“她亡後,我覺得做什麽也不起勁,就把你托給你叔叔和嬸子,出門遊歷。”
“大虎,你本是早產兒,身體弱,常愛啼哭,我本應親自照料你的。”
“是父親對不起你!”
李丹青聽著這些往事,心下也替母親傷感,跟情郎私奔,結果情郎拋下她……
換成別的女子,也會活得鬱鬱的。
她低聲問道:“母親原本的名諱?”
李大鼎道:“她姓楊,單名蕊字 ,楊蕊娘。”
“她不肯說家中的事,說她已給父母蒙羞,自己先除了自己的籍。”
“那時病得厲害,還叮囑我,說不必去追查她來歷。”
“所以除了她姓名,關於她的父母家族等,我一無所知。”
李大鼎歎了口氣,“上京後,我恢復了記憶,到底是悄悄查了查京城的楊氏家族,並沒有人提過當年丟失了女兒。”
“現下,依然不知道她父母是誰。”
李丹青問道:“父親當年救母親時,可有瞧清楚她身邊的男子模樣?”
李大鼎道:“我當時有醉意,且你母親太美,我只顧看她,沒顧上看其它人,後來回想,也想不起那幾個男子的模樣。”
李丹青“呃”一聲道:“所以父親蒙著黑巾,他們沒瞧見您模樣,而您顧不上看他們,自記不清他們模樣。現下你們縱然見了,也互不認識?”
李大鼎怔了怔道:“那定然不認識。”
李丹青撫額,小聲道:“嬸子說,母親夢魘時,曾說了一個男子名字。”
“蕭宇墨。”
李大鼎吃一驚,“蕭貴妃之弟蕭宇墨?”
李丹青揉眉頭,“同名同姓的幾率有多大?”
李大鼎也撫額,“這麽說,那個負心人,便是蕭宇墨!”
父女一陣沉默。
蕭宇墨若是那個負心男子,自然不會提當年事,甚至要抹掉那件事,有人問,也是要否認的。
就別想從蕭家那裡打聽到楊蕊娘的身世。
這一晚,將軍府設宴,給李二鍋一家子接風洗塵。
李二鍋端杯敬李大鼎,感歎道:“大哥,你當年習武,一直說長大要當將軍,大家隻當笑話,萬沒料到,你真當上將軍了。”
宋氏也端杯敬郭夫人,說以後就要靠將軍府照應等語。
李大鼎道:“你們既來了,就安心住著,過後,給你們找個營生。”
李二鍋和宋氏一聽,這是要幫他們在京城安身立足,自是喜笑顏開,一再敬酒。
宴畢,宋氏拉李丹青到一邊說話,悄聲道:“我們上京時,在茶攤上聽到各種說嘴,說魏大郎已休了你,還說什麽你跟武安侯之子共騎出遊。你得跟你父親說說,讓他去打這些說嘴的人一頓,叫他們休得胡說。”
李丹青笑一笑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魏大郎已給了我休書,我和齊子蟄也曾共騎出遊。”
宋氏目瞪口呆。
轉瞬回過神,撫額道:“丹娘,你雖是將軍之女,一旦被休,要再找一個好的,也不容易。”
“外間說嘴,不管真假,你都得一口否認,說沒有,全是編的。”
“有些事兒,做了就做了,但不能說,要一口否認。”
她有些急,跺足道:“我從前教過你這些的。那時你要嫁去魏家,我可沒少跟你說道這些事兒。”
“魏家勢大,各種規矩忒多,能守就守著,不能守就不守,但嘴上一定要說自己好好守著,沒做錯。”
李丹青“嗤”一聲笑出來。
其實她這位嬸子,還挺有意思。
她笑畢道:“嬸子,我知道了。”
宋氏搖頭,“唉”一聲道:“沒有親生母親教導著,還是會吃虧啊。”
正說話,就見張娘子跑過來道:“丹娘,齊三公子又來了,在門外侯著。”
李丹青一聽,跟宋氏道:“嬸子自便,我出去一下。”
說著就往門外走。
宋氏要喊住她,礙著張娘子在側,又不好喊,隻嘴裡喃喃道:“怎麽就放任她出去,不攔住呢?說嘴的看見了,明兒又有話說了。”
齊子蟄在門外候著,見李丹青出來,便把手裡的匣子遞給她道:“今兒去了城外,見那處的花開得好,折了兩枝帶回來,給你供瓶用。”
李丹青接過匣子道:“為了這個,特意跑一趟?”
齊子蟄看著李丹青道:“其實,是找個由頭,見你一見。”
“若一日不見,便覺那一日極難熬。”
李丹青臉一熱,小聲道:“行啦,今日見過了,快回去吧。”
說著卻又喊住,“等等!”
她把李二鍋一家子上門投奔的事說了。
又道:“嬸子提過我母親的事,我母親原是京城人,名叫楊蕊娘。”
“子蟄,你幫我查查京城楊家,看誰家曾跟蕭家有過恩怨。”
齊子蟄應了,待要走,又有些依依不舍。
他湊近道:“丹娘,那時我護送你上京,餐風露宿,提心吊膽,但刻刻在一起,現下想起來,好像不算苦。”
“現下這般,才有些苦。”
李丹青退後半步道:“快走快走,再不走,我父親要出來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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