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柒與穆然想的都是,咱們也不知道您這麽丁點兒大,但您名號還真挺好用。榮柒實話實說,“我們也遇到過硬茬,一說是您的家臣,從此再沒遇到過麻煩事兒。”
還真好用!
榮烺非常震驚,問榮柒,“哪家那麽硬茬子,連楚王府的面子都不給?”
榮柒尷尬答道,“那什麽,是我新祖母楚王妃的陪嫁生意,現在是孫公府的人打理著。”
榮烺好奇,“你們本家還爭的這麽厲害?”
“不不不,殿下別誤會。我只知道祖父續弦的事,新祖母進門,我都沒輪上到院兒裡行個禮,不知道誰給我報的生病。也是來了帝都,我們這鋪子開起來才知道,原來新祖母也有個書鋪。可帝都開書鋪的多了,我們這已經開起來了,難道還能關門?”榮柒如實說道。
“從此你們就打定主意賴上我了?”榮烺問。
榮柒有些不好意思,還是點了點頭,“聽大哥說,殿下心地良善,我們皆願為殿下家臣。”
“你是宗室,這話可不能說。”
“不瞞殿下,我祖父孫子孫女加起來五六十口子,我父親兒女加起來也有十好幾個。我這名兒,就因為在兄弟間行柒,我父親懶得再取,直接就叫榮柒了。我也就是個宗室身份,要是能在楚地混好,我也不會來帝都。”榮柒全沒有宗室好顏面的性情,他簡直坦率的要命,完全不覺說出自己境況會有失體面。
相反,他說話時神色坦蕩,倒比先時的圓滑順眼一些。
“那也不行,我們都是一個祖宗,怎能讓族兄做家臣呢?”榮烺問,“你們大哥就是聞峻寧了?”
三人一起點頭。
正說話間,外間侍從進來回稟,說是有位禁衛軍聞侍衛求見小殿下。
榮烺笑,“正好,一起進來說說。”
聞峻寧一身玄色近衛服,他年紀尚輕,卻是身量高瘦,鶴勢螂形,舉步而進,納頭便拜,“臣監門衛聞峻寧見過殿下千歲。”
“聞大人來的正好,正好解釋一二。”
榮柒穆然聞峻英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聞峻寧,三人眼中既有依賴也有擔憂,可見四人平日間的確關系極親近。
聞峻寧也十分羞愧,“這事說來都是臣的緣故,臣老家在蜀地,不瞞殿下,家中十分貧寒,為了湊給臣來帝都的路費,把僅剩的水田也當了。臣來帝都後,蒙天恩典,非但補了實缺、進了官學,日子也漸好起來。臣是家中長子,便記掛家中寡母弟妹,便花了銀兩,請了鏢局,到蜀地接我母親、弟妹過來供養。”
“平時花銷也要銀錢,再加上母親弟妹過來的開支,我們便商量著,不如趁手裡還有活錢,開間鋪子,做些生意,也有進項。”聞峻寧一五一十的說,“沒想到,這做生意,小時還無妨,若做得大了,便有靠山硬的來欺。我們幾個,要論拳腳打架並不怕,在帝都,實無權勢。大年夜臣巡邏時偶遇殿下,殿下對臣十分關懷。臣心裡感激極了,便仗著殿下心善,做出這等不恥之事來。”
他非但身形俊朗,相貌亦是一等一的好,此時那一雙鳳目中滿是慚愧,再次深深俯拜下去,以頭觸地,“臣對不住殿下。”
榮烺也聽出他們是真的生計不易,不過,她心中還有疑問,問聞峻寧,“你當初乾這事,有沒有想過事發怎麽辦?圓不了謊怎麽辦?”
聞峻寧歎道,“當時隻想,能走一步,算一步。”
榮烺歎道,“也是。我這話問的多了。”要是還有旁的法子,這幾人也不至於假借她的名義。
頓了頓,榮烺問,“聞大人,你在禁衛軍當差如何,考核都是什麽等級?”
“回殿下的話,去歲僥幸都是上等,今年春考已經結束,也是上等。”
榮烺看向榮柒三人,“你們讀書怎麽樣?”
榮柒學著聞峻寧的說話方式,“回殿下的話,我也還行。我在學堂裡是第二。”
穆然道,“回殿下的話,草民僥幸,學裡先生考查,都是首位。”
聞峻英看大哥一眼,才怯生生的說,“回殿下的話,我,草民還沒考官學,是隨一位舉人老爺讀書,我娘說,能讀書不容易,讓我一定要用功學。”
聞峻寧考核上等不奇怪,看聞峻寧的模樣就知道是個當差用心,很有責任感的人。不過,榮柒穆然成績這麽好,倒是出乎榮糧意料。
尤其榮柒一幅圓滑樣,真不像這麽會念書的。還有這位寡言少語的穆然,據說家裡書香門第,看來是真的。
榮烺沉吟半晌,“這事要鬧出去,你們就完了。未免可惜。”
聞峻英尚小,聞峻寧三人何嘗不知此間厲害,都是一陣心驚膽戰。
“你們既借我的名義,便不能白借。”
聞峻寧立刻聽出這話裡的活扣,他立刻道,“隨殿下吩咐!”
“第一,不能乾違法犯罪的事。”
“這是自然,臣等萬萬不敢的。”
“也不能乾有失體面的事。”
“決計不會。”聞峻寧道。
“還有,我在宮裡不經常出來,你們借了我的東風,便幫我留意,這城中可還有人借我的名義做事?”
聞峻寧慚愧的說,“尚未聽聞有此事。”就他們這樣臉皮厚,未能報答公主的恩德,還借公主名義討生活。
“如果聽說了,一定要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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