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烺陪長公主說會兒話,下去敬了樂平郡主、雲安郡主、鄭氏鄭國公夫人,其他誥命夫人、宗室貴婦見她過來,紛紛與她說話,大家說笑一回。
榮烺就辭了長公主出去了。
長公主令身邊女官送榮烺到大皇子妃那裡去,榮烺說,“我難道還不認識路。”她湊到長公主耳邊,“我去前殿瞧瞧。”
長公主笑,“那有什麽好瞧的?”
“沒見過嘛。”
“去吧。”並不攔她,令女官隨侍,“把公主照顧好了。”
萬壽宮是在儀鳳門外,以西的宮殿,並不屬后宮。榮烺自幼在萬壽宮長大,她對於前朝后宮的分野就不大看重。
如今去前殿,不過邁兩步路的事,守門的內侍也不敢攔她。
榮烺過去,她不準人通傳,守門口悄眯眯往裡看。
郢王自然在首席,帝都宗室不多,郢王就帶著兩位郡馬、鄭國公等人招待幾位薑氏族人。內閣以顏相為首,居次席。其三便是以楚白兩位大將為首的武將,之外依舊是勳貴、朝臣依官爵位分席次而坐。
榮綿在外殿與大家吃酒,宗室文官都偏文雅,頂多做兩首詩讚頌下今日大殿下之喜,武將那邊就不一樣了,能挨個輪著敬,明擺著灌酒。
好在榮綿一向以溫和仁厚示人,他素來端得住,武將們也就不好鬧得太過。
榮烺跟顏姑娘說,“阿顏,你看史師傅,笑的大牙都露出來了。”
顏姑娘笑,“史師傅這是為大殿下高興哪。”
“誰不高興?我也為皇兄高興。”自從史太傅因榮烺提議給大皇子婚儀增加一位副使,而大讚榮烺後,榮烺就對史太傅看不順眼,“就史師傅笑的這麽歡。”
顏姑娘問,“殿下你要不要進去?咱們不能一直趴門口啊。”
“我還以為得什麽樣呢?原來就這樣啊。”榮烺皺皺鼻尖兒,“酒氣熏天的,沒啥好看,咱們回吧。”
榮烺沒進去,她直接回薑穎那裡,跟薑穎說了一回前殿後殿大家吃酒的事,還自師自通故作玄虛,“我看皇兄被灌不少酒,估計一會兒得叫抬回來。”
薑穎吩咐女官,“讓廚下備些醒酒湯。”
榮烺笑,“阿穎姐,你還挺關心皇兄的啊。”
薑穎自幼在嘉平關長大,羞澀中帶著七分坦蕩,“我們是夫妻,我自然關心他。”
大家都笑,“就是這個理。”
薑穎道,“你們別笑我,我年紀長,最先成親。待你們成親,也有這日。”
薑穎關心人也是大大方方的關心,又與女官道,“一會兒拿件厚料子披風過去,跟殿下的近侍說,夜裡風寒,給殿下披上,可搪寒氣。”
她這樣大方,大家反不笑了,心裡都覺著薑穎細致周全,待大殿下好。
待酒宴散去,大家先送大殿下,然後告辭出宮。
榮烺看她皇兄回來,也就告辭了。
回到萬壽宮,榮烺去正殿找祖母一道休息,說到今夜宴會之歡,榮烺說,“我看比過年更熱鬧三分。”
又說到阿穎姐對皇兄的關懷,“祖母你真是好眼力。阿穎姐多好啊,擔心皇兄吃多了酒,還讓宮人備下醒酒湯,還打發人給皇兄送披風。”
鄭太后也很滿意,笑道,“他兩個是很好。”
榮烺點頭,“接下來我就等著做姑媽了。”
鄭太后被她這神來之語逗的大笑,榮烺奇怪,“本來就是這樣啊。我聽林媽媽說,人成親後就要生小娃娃了。”
鄭太后摟著她,“是啊,我阿烺說的對。”
第二日新人過來參拜,鄭太后看他二人一個溫潤如玉,一個端莊秀麗,兩人眉宇間都帶著新婚夫婦的喜悅,令人見了也不禁生出三分歡喜。
鄭太后道,“既做夫妻,就是一生一世。盼你們恩愛和睦,白頭到老。”
兩人都有些羞澀的應了。
鄭太后令柳嬤嬤親自頒下賞賜,光禮單就念了半刻鍾。
榮烺正式見過皇嫂,薑穎自然準備了給榮烺的禮物,是一整套的薔薇花首飾,用桃粉、梨白、正紅、碧綠各色寶石鑲嵌的項鏈、步搖、發簪、耳墜、手鐲、腰佩等,華美至極,美麗至極。
榮烺說,“真好看,謝謝皇嫂。”
薑穎見榮烺喜歡,心裡也很高興,“你一向喜繁華,太素雅的不適合你,我一見這個就覺著與你是極配。”
在萬壽宮說會兒話,到了下朝的時間,兩位新人就往昭德殿拜見父皇去了。J
榮晟帝的賞賜隻略遜鄭太后一線。
待到鳳儀宮,鄭皇后的賞賜也很豐厚。最後,兩人去的麟趾宮。
徐妃雖遺憾娘家侄女沒能入選,但心裡也知道,縱侄女入選,也做不了正妃。她對薑穎還是很滿意的,新人行過禮後,就一手拉一個坐下,眼圈兒微微泛紅,“我可算是盼到這一日了。”
“我的兒,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徐妃拍拍薑穎的手,問她,“阿綿待你可好?”
薑穎:這頭一天剛成親……
薑穎做個極羞澀樣,看榮綿一眼。榮綿輕咳一聲,好笑,“母妃,昨兒剛成親,兒還能欺負媳婦不成?”
徐妃自己也笑了,“我就這麽個意思,你們都是好孩子,以後廝抬廝敬的,再沒有不好的。我就是擔心,白問一回罷了。”
徐妃想,兒子這一娶媳婦,我在宮裡也不孤單了。拉著薑穎說了許久話,“阿綿宮裡的事,我就交給你了。你放手去管,若有不聽吩咐的,你來告訴我,我必不叫你吃虧。”又跟兒子說,“阿穎是你姑祖母捧在手心養大的,她在宮裡這幾年,溫柔懂事,端莊大方,你們要好好相處,做一輩子的好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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