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男人,給我我也看不上!
他隻覺自己天下第一聰明,天下第一招人疼,興許這些蠢男人都這樣想。既如此,何不將計就計,還做什麽夫人太太正室偏房,欺騙他們利用他們同時與他們合作,隻管拿銀子說話就行了。
只要有錢有勢,年輕俊美的男子要多少有多少,難道我放著漂亮知趣的小夥子不喜歡,還會喜歡這種糟老頭子不成?
也只有男人才自負女人非他們不可,哼!
真是可笑!
殊不知我樂得不必與他結為婚姻,不必操勞他的內眷家小,更不必伺候他那貪鄙無恥的老娘!
想來帝都大小姐手段好,沒個一二年就把那老婆子打發回開封老家了!
趙郎啊趙郎,你聰明一世,被我所用感覺如何?
反正我挺痛快,與其為人婦,倒不若痛痛快快這大半生,縱是一死,老娘這輩子也沒虧!”
趙尚書繼續閉目不語,只是唇角忍不住微微抽動。
方禦史怒斥,“蔡氏,你也是婦人,當有些廉恥!”
李尚書也說,“這不是婦人該講的話。”
榮烺道,“行了。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蔡氏說來雖有罪,這罪也不是無緣無故而起。若當年趙尚書肯謹守諾約,不要說中舉人了,秀才試立刻與蔡家定下親事,秋舉後主動求娶,一心一意的對待蔡氏。
蔡氏又不是天生就不好,她是沒遇著良人。”
榮烺善心大發,轉頭與蔡氏道,“蔡氏啊,你是心裡苦一時走了窄道啊。開封畢竟是個小地方,你該多往帝都來。天下男子,也不都是沒良心的。
不說別人,就說堂上正座的方禦史,官位一點不比趙尚書低,按內閣品秩,比他還要高些。方禦史也出身貧寒,自幼是寡母辛苦養大,他的妻子是當年恩師之女。他的恩師官位並不高,最高時官居五品。
方禦史知恩感恩,非但與夫人琴瑟和鳴,成親多年也不曾納側納小。
再說這右首坐的程禦史,也是正二品高官。程禦史出身楚地大族,娶妻後也是一心一意。
所以,人品好壞與出身與地位並無直接關系。
你就是運道不好,遇著爛人。
上等人品之人,他不論身處低谷還是高居上位,都會待你出初。
下等人品,不必多言了。
你這一生,的確不虧。男人負你,你也負男人。只是我不免為你可惜,憑你才智,原可輕輕松松利用他們在不違法紀的前提下取得利益,你又何必要作惡呢?
若你肯寬厚行事,今日乾乾淨淨站在這裡,看趙氏一敗塗地,豈不更快意哉!”
蔡氏愣了一下,繼而神色悲喜變幻,最終笑起來,“正是正是!”
她的視線越過三司主官,灼灼望向榮烺,笑道,“果然我還是見識淺薄,自認聰明,反行窄路!果然天子之地藏龍臥虎,您這樣小,竟有這樣的見識!民婦服了!”
榮綿越聽越覺心驚,見妹妹竟與這犯婦聊上了,不禁擔憂的看向妹妹:妹妹年紀尚小,聽這些齷齪事,別髒了妹妹的耳朵!
榮烺遞給兄長一個安撫眼神,這些事在史書裡常見的很!
就太、祖皇帝當年,為了打敗敵方勢力,還用過美男計勾引人家夫人哪!
這不算什麽!
審問繼續。
一直從早晨審到中午,反正不管多麽證據確鑿,趙尚書沒一件認的。
程右都整理著卷宗,“這麽說,趙蔡兩家吞沒民田與你無關?”
“無關。”
“趙蔡董三家聯手操縱開封糧價,與你無關?”
“無關。”
“寫信壓下前常州知府貪賄案,與你無關?”
“無關。”
“各衙門找戶部要銀子,你們以造冊太繁、人手不足、數目不符、核估不實的名義索賄,一兩銀子就要給你們兩厘,若無此價,銀子難撥。此事,你知是不知?”
“不知。”
……
程右都將樁樁罪名從頭到尾念了一遍,趙尚書一件不認。
程右都似也不惱,反是薄唇一勾,笑一聲,“果然清淨潔白當世第一,依我看,趙廉你不要叫趙廉了,憑你這潔白品性,宛若風中白菊,以後乾脆就叫你趙白菊吧。”
程薔此言,簡直刻薄到了骨子裡。
饒是趙尚書做好抵死不認的準備,也被他刻薄的不輕。咬碎牙根才算忍下來,誰知此時榮烺憋不住,咕的一聲大笑起來。
原本她最討厭程右都的刻薄嘴,沒想到用在別人身上時這樣解氣好笑。
榮烺哈哈大笑。
其他人不似她這般大肆大笑,也均人人忍俊不禁,如方禦史為維持威嚴,還別開臉去笑。
趙尚書大概是受不了這羞辱刺激,突然臉上一紅,跟著一口血噴在地上,一上午傲倨不認的身子就這樣軟軟的倒了下去。
第332章 燈滅之一三六
殿下
正文第三三二章
趙尚書忽然吐血倒地。
雖說他是戴罪之身還死不認帳,但出於人道主義,也不能放著不管。程薔淡定至極,一面吩咐,“叫個大夫來。”起身上前,伸手一探趙尚書頸脈,又摸了摸趙尚書腕脈,對方禦史幾人道,“一時怒極攻心,應無大礙。”
榮烺腿快,她不知何時也到跟前了,彎腰瞧著趙尚書說起話來,“難怪趙尚書氣的吐血,我想一想,趙尚書這輩子的確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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