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尹歎口氣,“這倒是。另則,族學從明年起一月一考,要對族子們嚴加考教。”
“這是好事啊,你歎什麽氣。”
“原本族中教學的是兩位族老,其中一位還是小臣的父親,都叫新族長開回家了。新族長說明年請進士來給孩子們講課。小臣已聽父親抱怨數日,因心裡明白族長也是為族子們好,只能苦苦忍耐父親抱怨。”陳府尹揉揉耳朵,可見恐怕不只聽了抱怨。
榮烺笑,“你們這新族長挺有魄力的啊。”
“可有魄力了。前兒剛帶著族人把後街三房一位出嫁的族侄女從夫家搶回來了,人夫家告帝都府去了。我一看,親親相隱,這案子小臣不能接。他們就告刑部去了。我們族長也把那家人給告了,告他們虐待婦人,小臣看,好不好要和離。”陳府尹愁苦的不得了,“族中好幾個要定親的閨女,出了這事,現下都無人打聽了。真愁死小臣了”
“這愁什麽,好女不愁嫁。”
“是啊。族長也這麽說,還說明年撥銀子再立一所族學,專教家中女孩子讀書。”陳府尹頭疼,“反正現在我們家可是在帝都出大名兒了。”
榮烺一陣笑,“我看你家是異人有異象,你家新族長選的不賴。你這跟我叨叨這半日,必是想舉薦他給我知道,趕緊說吧,他叫什麽名字,現下在哪個衙門當差?”
陳府尹見自己那點兒小心思被公主殿下一語道破,老臉一紅,厚著臉皮道,“小臣已這把年歲,全得靠殿下指點,以後成就也有限。小臣是看族長雖年輕,卻很有魄力,忍不住想介紹給殿下認識。”
他囉嗦了一堆,方道,“族長單名一個童字。他官職不高,如今在北軍任八品司庫,不是小臣吹噓,又清廉又實乾的年輕人。北軍不少將領都被三司叫走了,我家族長被白大將軍親讚的帳目清晰、來去明白。”
榮烺對陳司庫有些印象,道,“上次我與皇兄去北軍見過他,記得頗斯文模樣。做事倒是雷厲風行。”
“可不是麽。以前族老議事,三天三夜都議不完,現在新族長任事,半個時辰就擬好章程了。”陳府尹難得換上一幅清朗擔憂的面孔,“只是族中積弊並非一日,他想革舊鼎新,必要得罪許多族人,將來詬病他的也非一人。我本領有限,也就仗著能跟殿下說上話,厚顏向殿下推薦我們新族長。若將來殿下聽到有關新族長的壞話,不必太信以為真。”
榮烺心說,難得陳府尹這樣的老油條也有這樣情真意切為旁人著想的時候。
第271章 燈滅之七四
殿下
正文第二七一章
陳家徹底成為帝都新年期間的談資。
榮烺都在聽許多誥命夫人或笑或嘲的提及,因為陳家新族長放出話,所有陳家外嫁女,若有在夫家受苦的,隻管告訴娘家人,新族長要替大家討回公道。
這些年,陳家因名聲問題,家中子弟婚嫁困難,女孩兒姻緣也受影響。故而,陳家教導女孩兒都是往柔順裡教,就怕家中孩子不好嫁。
要知道,陳家已經搶回一個出嫁的姑娘,在刑部跟男方打官司哪。
如今又有這般舉動,簡直驚掉半城人眼球。
當然,新族長也不只一徑蠻橫。新族長也說了,凡陳家出嫁的姑奶奶所出子女,以後都可與陳家子弟一道入族學,學費夥食費全免,還有進士老師,若能考上官學,族中出學費。
而且,新族長還大公無私的拿出一千畝地歸入族產,專用於族學。
陳家忽地成為帝都熱門,這讓禮部有些犯難,給各有爵人家的春祭賞銀,這筆銀子是要在年前賜下的。
陳家先時是公爵府,前陳駙馬與長公主和離,已有禦史上表言陳駙馬失德,不堪為公爵位。不過,也有禦史認為,駙馬縱有失德,也並非削爵大罪。
如今前陳國公在家待罪,爵位的事還沒說定。
既涉及春祭賞銀,齊尚書少不得請教榮晟帝的意思。榮晟帝與母親商量,“如今陳家亂糟糟的,又有禦史彈劾新族長標新立異,亂禮胡來,這些都小事,新族長的爵位得定下來了。”
鄭太后問,“皇帝的意思呢?”
榮晟帝道,“我看這位新族長倒有些年輕人的朝氣,聽說人也年輕,剛二十出頭,難得他能擔這一族之長。只是內閣也還沒議到此事,不妨暫且擱置。”
“也好。”鄭太后頜首同意。
如此,陳家春祭賞銀暫停。
給陳老夫人的年下賞賜也較往年有所削減。
這些事,榮烺隻過了一耳朵,她還得帶小夥伴們一道往寺觀為國祈福哪。
這次嘉平大長公主在帝都,榮烺邀請大長公主一道去,用榮烺的話說,“這是咱們公主為國家的祈福。”
經順柔長公主提議,這次還增加了宗室女的數目。
而且,增加的方式很有趣。除了榮烺認識的,順柔長公主熟悉的,順柔長公主在自己的公主府舉行了一次考試。
完全筆試。
考試內容不是什麽琴棋書畫,而是順柔長公主自《論語》中選的章句,她出上半句,女孩子補下半句。要不就是默寫某段內容。
從中取前五名,一起去為國祈福。
要說最鬱悶的就是郢世子,榮玥是每年都去的,這都不用考,就是考,榮玥讀好幾年書,也能考過。
讓郢世子鬱悶的是,二房兩個侄女都入選了,他的庶女,一個都沒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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