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顏姑娘接話。
“是啊是啊……”
大家紛紛讚起新人來,白翡為官歷練頗板得住,榮玥素來臉皮薄,立刻紅彤彤的滿面羞澀。白翡笑著團團一拜,“多謝殿下多謝諸位,我得先把娘子送新房去,再聽你們讚下去,我娘子臉頰就要燒起來了。”
滿堂大笑。
大家齊說,“趕緊去吧趕緊去吧。”
又有說,“新郎官兒真好,知道疼媳婦。”
……
反正辦喜事都差不離,就是一個熱鬧。
榮玥大婚,郢王府有一事頗不滿,榮烺身為公主竟然到白家去吃喜酒了。當然,她到哪家吃哪家都樂意,可公主殿下您跟白家簡直八竿子搭不著的關系啊,您跟咱們王府可是正經血脈親人!
郢王心下對榮烺這等親疏不分、裡外不明的舉動簡直堵的不輕。
偏因前番巡視開封事,他失愛於萬壽宮榮晟帝,連在朝中聲名都一落千丈,此時縱滿心煩惱,除了跟兒子閨女抱怨幾句,也無處可訴了。
世子妃鄭氏倒不計較這個,還笑呵呵地說,“阿玥膽子小,女婿家人少單薄,公主定是因這個緣故,才把朋友們都帶了去,一並熱鬧熱鬧的。”
“定是如此。”
鄭夫人以目逡巡,沒見著自家長女,便知是與公主等人一並往白家去了。心說,此事雖稀奇,細想卻是與阿玥有好處。
白翡家的確單薄,家裡就一位母親,白太太也是出名的知書識禮好性情。可同時,白翡家親戚關系複雜,舅家大伯家都是顯赫大族。
彼此間來往也多。
阿玥自己有爵位,又與公主交好,公主還親自帶著小夥伴們一起去白家吃酒。
以後,縱舅家伯家長輩,看待阿玥也要客氣三分的。
榮玥三朝回門後,也特意與母親一起進宮給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公主殿下請安。
用榮烺的話說,“看阿玥姐的氣色就知過的如何了。”
榮玥大婚禮後,就是安國公府嫡長女的大婚禮,在十月上旬舉辦。
因安國公久病,這幾年安公府也日益黯淡,來往交際不比以往,但帝都朋友舊交也頗是不少。
榮烺如榮玥、鄭錦大婚禮時還不大一樣,她叫來平時相處好的小夥伴,說,“阿李與咱們都是要好的,如今她的好日子,咱們必也要去熱鬧一回。你們也別驚動自己家裡,就是咱們與阿李的交情也就是了。”
榮玥出身宗室王府,鄭公府也是帝都第一豪門,安公府現在要略遜這兩家一些。榮烺的意思,小夥伴們一起去就行了,至於他們各自家中,隨意。有交情就去,沒交情不必去。
榮烺還把小夥伴分成兩半,先一起到安公府,到時一半隨她在安公府吃酒,一半跟著阿玥姐到唐家吃酒。
其實貴女間也不是個個都相處的很好,她們都是年紀正輕的女孩子,能到榮烺跟前的,在家也都是千嬌百寵,平常偶爾也會拌個嘴,爭勝負來著。
此際大家都不禁心有所感。
安國公病重的事大家都清楚,她們生在大家大族,更是明白榮損盛衰之道,此時皆想,殿下待阿李真是有情有義。
咱們與殿下也是自幼相識,若得殿下如此相待,也不枉咱們與殿下相交一場。
原本,榮烺還替遠在直隸的鍾姑娘準備了一份。
結果,榮烺將此事書信告知後,鍾姑娘托人送了一份給阿李的賀禮,還有一份給公主殿下的。另有兩封信,一封是寫給公主的,一封就是給新娘子阿李的。
雖則安國公病重,親事還是辦的熱熱鬧鬧。
親朋舊交其實心裡多少都有些不好過,明擺著就是安國公想大限前見女兒出嫁。不過,顯然有兩人不受此影響,一位是榮烺,榮烺覺著凡事不用想那麽多,既是喜慶日子,就都歡歡喜喜的。
另一位就是安國公的愛婿唐公子了。
唐公子還是那幅孔雀樣,他其實一直就在安公府住著,不是一日兩日,自打他爹唐祭酒到江南就任,他就搬安公府住了。
用唐公子的話說,一個人寂寞,到李伯伯這裡,人多熱鬧。
要見天瞅著嶽父的病鬱悶,那還有個頭兒啊。
唐公子可不是那等傷春悲秋的性情。
其實人李家也沒啥事。
心裡難受的反多是來賀之人。
唐公子知道公主殿下參加婚禮,直接挎著寶弓來接親。榮烺倒比當事人更吃驚,“唐公子你親自射啊。”
唐公子信心滿滿取下寶弓,“當然了。某也是自幼文武雙全的人。”
榮烺強忍沒翻白眼,“趕緊射吧。你這話可真多。”阿李素來沉穩大方,竟然跟這種臭美跳脫的家夥做了夫妻。
唐公子真不愧當年做十六身新衣在公主殿下跟前展示過騎射、還曾暗搓搓做過尚主夢、然後被榮烺一嗓子嚇到夢碎的男人,發揮相當穩定,當下搭箭挽弓,兩箭正中雀眼。
榮烺頗是訝異,“你這長進可不老少。”
“那是!”唐公子得意的將寶弓重新斜挎身上,頭上簪的鮮花一抖一抖,朝喝彩諸人瀟灑的一抱拳,然後,一撩袍擺,大馬猴般兩步跳過庭院,直奔閨房房門,拍的砰砰山響,“阿葳,快開門,給你看我屏風射的多漂亮!”
一畔的族弟兼迎親使之一的唐朱直勸他,“文雅些文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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