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烺如今身在后宮,這些前朝官員見的也越發少了。
楊大將軍走後,便是太子妃的冊封禮。
榮晟帝令禮部與內務司用心準備,典禮一樣的充滿莊嚴與威儀。身為公主,榮烺排在順柔長公主之後,大家一起向上首端坐的太子妃薑穎行禮。
待太子妃冊封禮後,丁瓔徐環的良娣稱呼就不僅僅停留在口頭上,有了正式懿旨,如今兩人便是真正的良娣了。
沒幾日,徐環在診平安脈時傳出喜信,麟趾宮大喜,令徐家女眷第二日進宮說話。
鳳儀宮照例頒下賞賜。
薑穎也令東宮增加了徐環的一應供給。
這不論於東宮還是於皇室都是喜事,只是一向愛熱鬧的榮烺忽然就覺著,興許是喜事太多,有些提不起精神。
阿玥姐進宮時說,郢王府現在也是孫姨娘在管事了。榮玥月份大了,把母親接過去照顧她。
鄭氏倒是經常進宮,她是個無煩憂之人,很乾脆的說,“世子與孫氏也是多年情分,他們又是姑舅兄妹,我與世子本是夫妻,只要他高興,我便歡喜。”
榮烺忍不住感慨,“姨媽這樣的修行,想不高興也很難呐。”
鄭皇后問,“你的私產現在誰打理的?”
鄭氏一笑,“我已經全都給阿玥了。”
榮烺頗驚,倒看不出鄭姨媽有這樣的心眼。鄭氏笑眯眯地,“阿玥比我能乾,我本也懶怠管理那些產業,老話說,能者多勞,我就都送給阿玥了。”
榮烺瞪大眼睛:咦?姨媽這事倒辦的很聰明。
鄭皇后頜首,“這樣也好。讓阿玥學著打理吧。”
八月上旬,史姑娘大婚。
九月,羅湘與榮柒定親。諸藩王辭別榮晟帝,返回封地。
十月,顏姑娘大婚。
十月中,榮玥產下一子。
十月底,諸王內亂的渤海國打發使臣送來國書,在王都的新國王言及國有亂臣,請求天、朝上邦出兵幫助渤海國平叛亂黨。
國書言辭謙卑至極,一口一個皇父,史太傅既覺揚眉吐氣又頗有不屑。
榮烺也覺好笑,“以前渤海國的國書可硬氣了。還稱我們是南朝天子,他們是北地君主。他們不就極北那麽一小塊地麽,真是地盤不大,口氣不小。”
史太傅輕哼,“可不是了!北狄野人,不知天高地厚。”
榮烺問,“內閣怎麽說?”
“誰理他們哪。”
朝廷未理,接著渤海國又急發來第二封國書,許諾朝廷只要幫他平叛內亂,兩國永為父子之邦,朝廷兵馬可永駐渤海王都。然後,在國界邊境與貿易上也有極大讓步。
朝廷心動了。
遼北就有駐兵,發兵渤海國很容易,何況這是出自渤海國的邀請。而若能駐兵於渤海王都,非但能一舉解決遼北邊患。對於朝廷,其中更有頗多好處。
史太傅對此持中立態度,他雖然很瞧不起邊邦小國,覺著人家沒文化,但他也非好戰的性子。在史太傅看來,渤海國國土不大,土地貧瘠,就算佔領了,得的那些東西史太傅也有些看不上。
但這對於榮晟帝是開疆拓土的功績,就是內閣之首的秦太師也想在自己主持內閣期間有所作為。
渤海國是一個極好機會。
何況,這不僅是建功立業的機會。
亦是將齊康送往渤海國主持渤海國政的機會。
是的,秦太師不僅支持朝廷出兵,連將來駐守渤海國的大臣都想好了,就是禮部尚書齊康。
齊康持反對意見。
齊尚書的反對理由是,“既不劃算,也有可能是渤海國的陰謀。”
齊尚書列出渤海國地理位置,極北之地,一年裡有六個月是寒冬,稻米隻產一季,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產出,這種地方就是佔領下來,於朝廷的益處也不大。
這是經濟帳。
再從政略上看,雖說渤海國二王子、三王子已經戰亡,剩下的老大、老四定不是善茬。我朝軍隊對渤海國路徑並不熟悉,真就去了,倘中了圈套,要如何回還。
不若靜待渤海國自己爭出高下,看誰最後坐享王位。到時渤海國經過內戰消耗,必然精疲力竭,我朝再趁機武力施壓,要什麽條件都拿得下。
何況,眼瞅就要入冬了,遼北那邊早就大雪封路封山,此事議之無益,隨渤海國去吧。
內閣中如史、徐、鍾、李等人,並不好戰,他們的意思也是不妨再等等。大冬天的,榮晟帝即便想開疆拓土,也發不了兵,隻得繼續等。
來年開春,渤海國王令使臣送來自己的嫡長子為質。
這下子,連齊尚書都不能說渤海國有陰謀了。
但齊尚書依舊不讚同出兵,勞兵傷財,不劃算。
而在這次的國書中,有一件事引起榮烺的注意,渤海國王那不大漂亮的筆跡清晰的寫著:逆賊英,用兵如神,多謀善斷,擁賊甚眾……二賊同謀,一旦奪得孤之王位,斷難向父皇稱臣。
榮烺奇怪,問皇兄,“這個英是誰啊?我記得渤海國四王子叫晨。”國書二賊,一個是晨四王子,另一個就是英。而且英還在晨前頭,可見英的地位應高於晨的。
榮綿道,“內閣先前也不太清楚,問了送來帝都的渤海小太子才曉得,是渤海國的妹妹,據說是個極英勇善戰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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