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照著給鄭家的年禮賞賜還要厚三分,賜了徐家年禮。
連徐妃知曉後都說,“柳嬤嬤倒是個知禮的。”
因為以前柳嬤嬤替她說過話,盡管柳嬤嬤是鄭太后的心腹人,徐妃也說不上她的不是。看她能勸榮烺走正道,徐妃還賞了柳嬤嬤一匣子首飾。
柳嬤嬤親自謝賞,言語特別恭敬,很是令徐妃舒適。
另外,林司儀每天要陪在榮烺身邊,柳嬤嬤就接手了含章殿的宮務。年下禮數往來,她依舊讓之前負責的大宮人掌管,她有了年歲,做個總攬,可宮裡有她,就格外顯著有條理。
只能說是嬤嬤功力不凡了。
事實上,榮烺說的是,“嬤嬤跟菩薩也差不離了。”
覺著嬤嬤真是好性子。
忙叨叨的到了新年,宮中也新桃換舊符,除了各種祭禮,大年夜自有一番團聚熱鬧。皇家人雖不少,不論榮晟帝還是徐妃都興致高昂,榮晟帝親自做了好幾首詩,徐妃也有詩詞相和。
榮綿詩文也不錯,榮烺更偏愛舞樂,小阿泰最好笑,一見歌舞眼睛都直了,還在乳娘懷裡伸著兩隻小胳膊扭小屁股,滿堂大笑。榮烺更是歡喜,大聲說,“看,阿泰這就是像我!打小就懂得欣賞音樂舞蹈!”
榮晟帝笑的酒都灑了,“是有點像啊。”
“當然啦!”榮烺舉杯對兄嫂道,“皇兄皇嫂、阿瓔姐,我就祝你們明年多生幾年寶寶,等明年這會兒,咱們再多幾個小家夥兒,那才熱鬧哪!”
徐妃縱一直跟榮烺不對付,此際聽到這話也歡喜無限,連連道,“對對,來,咱們一起吃一杯。”
鄭皇后也舉杯一起飲了。
第二日皇家有家宴,諸宗室藩王都在帝都,還有大長公主、長公主,便都進宮來一起宴飲取樂。
都是經年的老狐狸,熱熱鬧鬧的聚在一堂,大家極盡歡樂。
待初二起,又是一日君臣同樂。
初三日,榮晟帝親自帶著鄭皇后徐妃以及皇子皇女,駕臨大長公主府,參加大長公主府的戲酒。
大長公主請了順柔長公主與在帝都的諸藩王坐陪,整個公主府蓬蓽生輝。
待到初四,榮晟帝就不再出宮,榮綿榮烺自己去與相熟的親友走動。長公主府與幾家藩王府,兄妹倆都是一道去的。及至親戚朋友家,兩人便分開了。榮烺去鄭家,榮綿去的徐家。另外,大臣府上,榮綿親自到秦家看望秦太師,榮烺去的是顏相府第。
這樣一看,隱隱有些涇渭分明了。
徐妃在榮烺過去定省時問榮烺,“你怎麽不跟你皇兄一道去徐家,你外祖母你舅舅他們都想你哪。”
這個問題,柳嬤嬤早提前預料還提前給出答案。榮烺笑眯眯的說,“鄭家與我再近,也不比跟母妃的關系。徐家是我的舅家,鄭家何嘗不是母妃的舅家呢?我不過是代您去看望您的舅家罷了。”
徐妃可能早忘了鄭家還是她的舅家,聞言一怔。宮人服侍著榮烺脫去外頭大氅,榮烺坐下說話,“鄭家舅舅還說起你們少時一起玩耍的事。”
徐妃又是一怔,接著冷笑說道,“那都哪個猴年馬月的事了。也就現在想起我,以往他們得意時可半點想不起來。”
榮晟帝哭笑不得,“這是哪裡話。”
“正經話。”徐妃頂榮晟帝一句,與榮烺道,“以後你少去鄭家。你父皇在罰他們,你總這樣一趟一趟的去,你這不跟你父皇對著乾嗎?”
“我倒不是跟父皇對著乾。當初是你跟父皇把我送給皇祖母養,你為何不養我?”榮烺訴說著自己的不滿,“你隻把皇兄養在身邊。你要養我,我現在跟徐家關系比皇兄還好!當初母妃你何不養我?”
徐妃臉色微變,連忙道,“當初不是太后看上你了麽?再說,這親祖母養親孫女,也是常事嘛。”
榮晟帝也說,“這不是你招人喜歡麽?你祖母最喜歡女孩兒,一見到你就喜歡的不得了。”
榮烺覺這事奇怪,她不過是不耐煩母妃總拿徐家跟鄭家比,聽的煩了,隨口說兩句話刺一刺母妃,怎麽還變了臉色?
榮烺看徐妃抿了下唇,臉色倉促的恢復正常。她沒再說話,站起身,“我先回了。”
“一起用晚膳吧。”徐妃留榮烺。
榮烺說,“不了。你跟父皇一起用吧。”
就帶著人走了。
榮烺走後,徐妃有些傷感的紅了眼眶,“當初我是想親自撫養阿烺的。她剛被送到萬壽宮那會兒,我見天的想她,想的不得了。”
“我知道我知道。”榮晟帝攬著徐妃的肩細細安慰。
晚風拂過榮烺的面頰,她並不覺得跟祖母長大就有什麽欠缺,事實上她還挺慶幸是祖母教養她長大,要是跟著母妃,說不定會長成母妃那樣的昏頭。
不過,幼時的確是有一種說不清的渴望,她就是很喜歡母妃,喜歡母妃的笑、喜歡聽母妃說話、喜歡跟母妃在一起……
那種渴望或者現在依舊存在,只是淡了許久。
或是被許多事衝刷的所剩無幾。
榮烺搖搖頭,想到阿衡哥竟然請了個熟諳律法的禦史每天去給鄭家族人講國朝律令,不禁笑起來。
這樣的主意,也就阿衡哥想得出來。
倒是哪兒不足補哪兒了。
鄭家強盛太久,族人也多有傲慢。經此一跌,倒不是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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