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公主在朝中受到攻詰,她們各自家中竟然沒替公主在朝上說句公道話。
好在,顏姑娘一向有主見有勇氣。顏姑娘說,“這件事等休沐回家,我一定會問父親的。如果父親是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會問明白。不論我父親怎麽做,這是他的立場,但就我自己說,任何時候,我都是跟公主站在一處的。這話,我敢在這兒說,在別的地方,我一樣敢說。”
鄭錦立刻跟上,“我也是。我回家也會問問我爹。我也永遠跟公主站一處!”
薑穎家人離的遠,沒顏鄭二人的尷尬,不過,她當然也是跟榮烺一個立場的。
榮玥茫然無措的看向榮烺,愧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她心裡認為公主是對的,但她祖父的立場明擺是站公主對立面,跟翰林掌院吳學士一夥的。榮烺過去拉著榮玥的手說,“玥玥姐,這可怎麽了,朝中百官各有各的想法,這多正常。郢叔祖一向很古板,輕視女孩子,他能支持我才有鬼哪。”
榮玥腦筋要慢一些,所以齊尚書一提鄭侍郎顏相,榮玥才反應過來,她祖父還跟不上人家鄭付郎顏相兩個。不過,她心思單純,也好安慰。榮烺這樣說,她想了想,的確,祖父上了年紀,人一向有些糊塗的。
榮玥慚愧的地方在於,“公主,我祖父非但古板,還很難說通,人非常固執。他就認他認定的那些事,哎,我試著勸過他一回,被他罵了一頓。我心裡知道自己佔理,可不知道怎麽回事,祖父一罵我,我腦袋裡就把道理忘了,光顧著害怕。”
榮玥自己都覺著自己沒用,她很擔心榮烺會嫌棄她,很認真的跟榮烺說,“我現在每天都努力長膽子,我以後肯定能把道理講明白。可能說服不了我祖父,不過,我有理,我就敢說。”
“郢叔祖怎麽樣隨他去,玥玥姐你以後肯定能舌戰群儒。”榮烺知道榮玥膽子小,便經常鼓勵她。
“舌戰群儒比較難,我努力。”榮玥特別認真的說。
“嗯。”榮烺點頭。
經歷過這炎涼的人情,榮烺終於意識到齊師傅這堂堂正正站在朝堂上支持自己有多麽難得了。榮烺跟大家說,“齊師傅要銀子也不是為自己,是為了國子監。國子監也是官學,理當一視同仁,不就五千銀子麽。就是齊師傅你不替我說話,你說出來,只要我有,我都會給你的。”
“那你這不是冤大頭麽。朝廷就沒不缺銀子的衙門,你倒心善,個個都給,你有多少錢?”齊尚書對榮烺的博愛一番吐槽,“當然是跟誰近給誰了。”
榮烺天性善良,說,“衙門也都是我家的啊。”
齊尚書嗤笑,“那你看太后娘娘與陛下,誰把私房拿出來補帖衙門了?”
榮烺一噎,反駁不出,瞪齊尚書,“那這肯定是有緣故的。”
“殿下有空不妨想想,是什麽緣故。”齊尚書再一搖扇子,看看沙漏,“這也到下課時辰了,殿下什麽時候給我銀子。”還催起來了。
“這就有。你跟我回一趟萬壽宮,我立叫林媽媽拿給你。”
一直侍立在側的林司儀不得不回稟榮烺,“殿下,您庫裡現銀有三千七百多兩,沒五千銀子。”
榮烺大驚,“我不好幾庫東西麽,怎麽五千銀子都沒有?”
林司儀向榮烺解釋,“殿下,依朝廷例,公主年俸四百兩。太后娘娘偏愛殿下,令從太后娘娘的內庫中再撥二百兩,這樣殿下每年年俸六百年。自殿下下生,這銀子年年都有,到如今,一共是四千八百兩。平時殿下偶有打賞,用了一千多兩,如今現銀還有三千七百左右。其他的,都是殿下的玩器、首飾、珠寶、衣料等物,並不是銀子。”
榮烺平生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這麽窮。
就聽齊尚書涼涼一句,“雖則殿下艱難,不過,殿下已經應我了。我醜話說前頭,我銀子一分不能少。”
榮烺大眼睛瞥一眼追債的齊尚書,不禁感慨,“齊師傅你在禮部真浪費,就憑你這要債的本事,你該往戶部任職才是。”
齊尚書含笑謙遜,“多謝殿下賞識,臣還是更喜歡禮部。”
雖然錢不夠,榮烺也沒打算賴帳,不過,眼下是給不了齊師傅了。榮烺跟齊尚書商量,“我也沒想到銀子不夠,等我想想法子,再給你吧。”
“那得有個時辰日期,不然,你二十年才能想到法子。二十年齊師傅就要告老還鄉了。”齊尚書催起日子來。
“那不能,就憑齊師傅您這滿身才華,您起碼得乾到七十五。”榮烺說,“就明兒吧。明天我就把銀子給你。”
“成。殿下說話,我暫且便信了,就不讓殿下寫欠條了。”
榮烺心說,齊師傅甭看相貌俊雅出塵,在銀子上面真是錙銖必較。榮烺只能滿口保證,“好好,一定明兒就給齊師傅。”
齊尚書忽然來了興致,“我猜殿下是要找太后娘娘借些銀子?”
榮烺,“這還用猜啊。我倒想找齊師傅你借,想來你也不能借。”
“臣當然不會借。殿下要不要打個賭。”齊尚書斜倚書案,眼尾含著一縷特雞賊的笑,看起來簡直像個算無遺策的狐狸,“賭一千兩,我賭太后娘娘絕不會借錢給殿下。”
“不可能。凡我要的東西,祖母就沒有不給我的!”榮烺堅決不信,祖母會不借錢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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