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用過晚膳,再陪父親說幾句話,榮烺就辭了祖母、父兄,帶著小夥伴們回屋練字去了。
相對被榮烺吐槽的史太傅,齊尚書格外會做事。
近來在安排春闈之事,齊尚書上書榮晟帝,言皇長子年長,可先學習一些春闈實務。鄭太后榮晟帝都允了,齊尚書也沒忘記邀請榮烺一起學習。
齊尚書提前回稟了鄭太后、榮晟帝,“娘娘、陛下也知道,公主殿下一向不患寡而患不均,臣要是不邀請公主,公主必要生臣的氣。臣是公主的師傅,也不忍公主受此委屈。”
鄭太后笑,“帶阿烺一起去吧。她年紀小,對什麽事都好奇,也願意多學習。”
榮晟帝亦道,“去吧。並無妨礙。”
榮烺接到齊尚書的邀請,當下身心舒泰,問一句,“春闈是大事,齊師傅你也叫上我哥,我哥也一起去。”
齊尚書道,“臣已稟過太后娘娘與陛下,是請大殿下與殿下一起去禮部學習的。”
榮烺讚道,“不愧是齊師傅,做事既體帖又周全。”
榮烺把此事應下,又問了時間,準備把去禮部那天的課程往後排一排。顏姑娘鄭錦幾人都格外高興,顏姑娘都格外讚一句,“到時還得齊師傅多教我們。有什麽我們能幫忙的,齊師傅您千萬別客氣,我們還是能做些事的。”
鄭錦一向財大氣粗,“我聽說每年都有些窮舉子,咱們給齊師傅捐些銀子吧。”
薑穎立刻表示讚同,榮玥也沒意見,哪怕素來無世無爭,榮玥也在齊師傅的邀約裡感受到了不一樣的尊重。
收到眾人好意,齊尚書笑,“好意我心領,舉子們那裡都安排好了。你們跟著看看科舉流程,春闈規矩,也是長見識的事。要是學習中有什麽不明白的,隻管問,有什麽意見也隻管提,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大家都笑著應了。
齊尚書是榮烺的師傅,待榮烺自然更近。
倒是史太傅聽說齊尚書竟然邀請榮烺一起到禮部學習,心下很有些意見,都思量著要不要私下勸齊尚書幾句。
不過,齊尚書為人向來不好惹。
且齊尚書既然敢邀榮烺,必然做足準備。
史太傅在家抱怨幾句後,還被夫人勸了幾句。史夫人道,“要我說,你也是公主的師傅,待公主與大皇子,還是一碗水端平的好。”
“我哪裡有偏有向了,你別聽公主瞎說。”
“公主未必全無道理。”史夫人道,“不說旁的,修城牆的銀子不是公主想法子弄來的。”
史太傅道,“夫人啊,男女有別。公主豈好乾政,我正因愛重公主,才要讓公主明白,什麽才應是貴女所為。”
史夫人實不喜此言,“那弄銀子修城牆,屬不屬貴女所為?”
史太傅理所當然,“修城牆是大事,事急從權。”
史夫人直接不想再與此人說話。
史太傅不僅在家抱怨,陛見時還與榮晟帝提了一嘴,榮晟帝笑道,“小孩子好奇心重,去就去吧,也只是去了解了解罷了。”
榮晟帝這樣說,史太傅方不再說什麽。
如郢王就沒史太傅的眼力,郢王直接當朝上書,言兩宮寵愛公主太過,自來從無皇女駕臨禮部乾預科舉之事,請兩宮收回成命,也請公主嚴守宮規禮數,為天下女子表率。
榮晟帝不悅,振聲道,“公主與皇長子到禮部學習,是朕首肯。公主聽朕的旨意,就是不守宮規禮數了。郢王是指責朕教女無方麽?”
“朕自幼學習先王教誨,倒沒聽哪位先王提過,不準皇女駕臨禮部?倒是郢王,莫不是要倚仗宗室長輩身份乾預朕的家事?”
榮晟帝險把郢王懟吐血。
見榮晟帝翻臉,諸臣頓時不敢再言。
顏相齊尚書等人皆目不斜視,端莊的站在朝堂之上,冰冷的黑青地磚映出郢王慘白的面容,榮晟帝冰冷的視線一直刺入郢王雙眸深處,漸漸的,漸漸的,仿似與記憶中的冷厲面容緩慢重合——
直至融為一人。
那是他的兄長世祖皇帝!
第110章
殿下
正文第一一零章
郢王一恍惚,險把兒子看成爹。
也是這一恍惚,讓郢王靈光爆發,順勢兩眼一閉便往後倒去。位於郢王身後的順柔長公主駙馬連忙托住郢王,還急切的喚了兩聲,“老王爺!老王爺!”
郢王雙目緊閉,郢王世子見狀也跑到父親身邊,焦急的望向榮晟帝。
榮晟帝道,“將郢王移至偏殿,宣太醫過來,他既然身體不大好,世子便侍疾吧。”
郢王回府養病,郢世子的差使也暫交由副手負責。
此事在朝堂頗有議論,畢竟,郢王一直是榮晟帝的鐵杆支持者。當年,榮晟帝剛大婚,郢王便奏請鄭太后還政。新政失敗後,許多官員投效鄭太后,郢王依舊對榮晟帝忠心耿耿。
當然,郢王也一直是“女子不可乾政”的堅定支持者。
沒想到,一旦言及小公主,竟觸榮晟帝逆鱗。
帝王竟對公主如此偏愛,一時令無數朝臣唏噓。畢竟,當年皇帝陛下甫一登基就想把太后娘娘心腹臣子都換下去的。
如今輪到親閨女,皇帝陛下就全然不是如此了。
還有不少大臣湊到齊尚書身邊,或明或暗的打聽起小公主來,齊尚書自然對榮烺讚不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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