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周尚書為了認兒子,不知請了多少人去說和。”鄭錦道,“阿顏,你祖父就受周尚書之托去過,是吧?”JG
顏姑娘覺著有些沒面子,說鄭錦,“你祖父不也去過麽?”
鄭錦道,“我祖父實在是卻不過林家的面子。”
顏姑娘說,“我家也一樣。”
榮烺打量著她倆神色,壞笑,“肯定沒得齊師傅的好話。”
鄭錦笑,“這個就不提了。當時受林家周家之托的人很多,沒一個得齊師傅好氣兒的。”
薑穎問,“那後來呢?”
“你想這得是多大的深仇大恨,聽說齊師傅母親生前過的很苦,沒等齊師傅長大就故去了。齊家也沒別的人,齊師傅全賴才氣驚人,早早中了秀才,他家鄉的士紳送銀子讓他到州府官學讀書。當時任江西巡撫的丁相看到齊師傅的文章,送了齊師傅五百銀子,齊師傅在州府中了舉人後,第二年來帝都春闈,一舉奪魁。”鄭錦說,“只要是個男人,想到自己生母的遭遇,那能這麽算了麽?”
薑穎斬釘截鐵,“不能。可當時林家知道周尚書老家娶妻的事麽?”
鄭錦道,“知不知道的,反正林家不承認他家知道。可要說他家不知道,就是尋常百姓婚娶也得問明女婿家的情況,怎麽也得找個熟人在女婿家打聽打聽女婿人品吧?林家知交故舊遍天下,要說周尚書有什麽機密事打聽不出來,成沒成過親都打聽不出來?林家嫁的可是嫡女!”
薑穎問,“那接下來怎麽著了?周尚書能為著齊師傅連主考都不做了,就算死求白賴也想認齊師傅吧?”
“費了許多周折,最後還是先帝發話,齊師傅這才認下周尚書。”鄭錦說。
榮烺一幅不知道該怎麽說的神色,“先帝這事兒辦的,真不怎地。”
“也多虧齊師傅身入虎穴,不然後來林家把持朝政,說一不二,哪兒能那麽容易就尋到林家罪證,肅清林家朋黨呢。”鄭錦道。
這其間來龍去脈,榮烺算是清楚了,“難怪林黨余孽那麽恨齊師傅。周尚書最後怎麽著了?”
鄭錦道,“上吊自盡了。”
大家都有些唏噓。榮烺卻是說,“死的好。這種爛人,自盡算便宜他!”又很心疼齊師傅,“你說咱們齊師傅,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也不知怎地這樣命歹,有這樣的生父!”
“可不是麽!真為齊師傅不值!”薑穎也很同情齊師傅,問鄭錦,“難道這麽多年,林黨還有余孽要對齊師傅不利?”
“也才過去十來年麽。再說,齊師傅的仇家也不只林黨,他還順帶把周家族人都清洗了一遍,十個恨他的人裡,一半得是姓周的。”鄭錦說,“他平時嘴刻薄,官場上的梁子也不少。”
榮玥很為齊師傅發愁,這麽多仇家,可怎麽過啊。’
榮烺也大作感慨,“這麽多仇家,齊師傅還安安穩穩坐在禮部尚書的位子上,可見齊師傅的本領。”
鄭錦道,“這回可是多虧了公主。”
鄭錦說的是望燈的事。
榮烺捏粒松子糖含嘴裡,“這是齊師傅自己的運道。你們想想,要是換了戶部趙老官兒的人品,他能帶咱們去?也就齊師傅有見識,帶咱們過去,也化解了他自己一劫。”
齊師傅這麽命歹,怪不得一把年紀也沒成親,就那麽個親爹,這樣的身世,能好好活著都不容易了。
想齊師傅無妻無子的,榮烺想,她既是齊師傅的弟子,以後她可是得照顧齊師傅些,讓齊師傅好好過日子。
第88章
殿下
正文第八十八章
齊師傅很快就享受到了公主殿下的關愛,冬至祭天,榮晟帝在日出前七刻就要到南郊神宮,重臣皆要隨侍,齊尚書直接一宿沒睡。
然後,祭天禮結束後,還是禮部的人負責收拾神宮,禮器祭器的歸放,祭品的擺放以及發放。如祭祀後的肉食、酒品,榮晟帝都人賞賜近臣,這些賞賜就由禮部幫忙發放。
涉及到宮中的賞賜,還有與內務司交接的問題。
林林總總,齊尚書一直忙到宵禁方回府。
一回府就接到了公主送的溫暖,侍婢迎上來,服侍著齊尚書梳洗,一面與齊尚書說了,“公主殿下打發人送來的羊羹、梅花糕、糖蒸酥酪、帶骨泡螺,還有兩筐蜜桔,說是大人近來辛苦,給大人吃的。”
齊尚書雙腳浸於微燙水中,舒服的歎口氣。
自從給公主做了史學師傅,齊尚書那是頗得實惠,過年過節,他都是雙份賞賜,一份是朝廷給的,朝臣按品都有的。另一份是萬壽宮賞的,皇子公主的師傅們都有的。
近來,公主漸漸長大,小公主對師傅們都很尊敬,在宮裡說得上話,但宮中有什麽好東西,公主都想著他們,齊尚書便還有一份。
不過,公主以前也就是送時鮮瓜果、綾羅綢緞、筆墨紙硯等物,似這樣入口的點心,公主從沒賞過。S
這東西就顯著很近了。
當然,他是公主的史學師傅,本也親近。
不過,這種親近跟直接賞賜點心飯菜還是不一樣的親近。
他也不是公主心腹,這種感覺太近了些。
齊尚書道,“你也知道我今兒事務多。公主賞賜也沒空用,你們散去吃了就行。”
侍婢笑答,“哪兒能不回稟大人一聲呢。”
齊尚書在熱水裡泡了會兒腳,便有一個貌美侍女帶著小杌子進來,坐在齊尚書面前,先在膝上鋪開一塊雪白布巾,再捧起齊尚書一雙泡的粉白的腳,擦乾後,塗上一層香膏,按著醫家穴位,輕重得當的按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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