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榮烺繼續講,“我一看到這雞,就覺著,這是命中之雞。”
榮晟帝忍笑逗她,“什麽叫命中之雞啊?”
“就是我命中注定要獵到的雞。”榮烺解釋一下自己創造的名詞,講述她第一次射到獵物的精彩,“一看到獵物,我當即引弓射箭,只聽咻的一聲,我的箭帶著一股呼嘯的氣流,快的只剩殘影,然後,刷一下子,深深的沒入的野雞的身體裡。野雞登時吃痛,一聲尖亢痛叫,蹭的飛了起來,翅膀這樣一扇……”
她兩隻小胳膊一拍一拍的比劃著,講的無比認真,“地上的塵土都刮出三尺高,那野雞撲愣著翅膀向我飛來,我覺著像是天上突然落下的一團黑雲。當時我鎮定極了,一丁點兒都不怕,我刷的從箭匣抽出一支黑羽箭,在弓弦上一搭,然後,拉開我的寶弓,對著那雞又是一箭。就聽那雞一聲慘叫,碧血灑青天,啪的從半空落地,兩隻腳無力的蹬兩下,雖已無力站起,一雙小眼睛卻還死死的看著我,仿佛在向我傳達一句話:死在你這位神箭手的手裡,我雖不甘,卻也承認你的本領。然後,那雞就兩眼一閉,死掉了。”
最後,榮烺做一總結,“這就是我獵到的第一隻獵物。祖母,你說,威風不?”
鄭太后頜首,“威風。我看皇帝獵老虎,比你獵雞也差了幾分精彩。”
榮晟帝點頭,“可不是麽。老虎最後也沒向我傳達什麽話。”
榮烺狐疑的看向兩位長輩,“你們不是在笑我吧。”
榮晟帝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大家都笑的前仰後合,連鄭皇后都覺著,榮烺小時候是個比較嚴肅的孩子,每天都是肅穆著一張小臉兒,說話做事特別認真。隨著年紀的增長,人大了,話也流暢,越發可愛。
榮烺說,“有什麽好笑的。父皇您那是沒跟老虎心意相通,我跟我的雞心意相通了。”
她一說心意相通,榮晟帝又是一陣笑。榮烺鼓著嘴巴,到他跟前盯著他眼睛,榮晟帝笑的把榮烺抱懷裡,笑一陣方停,還是滿眼的笑,摸摸閨女的包包頭,“原我還擔心你乍一離宮不適應,看來挺好。”
“沒什麽不適應的。我跟姑媽一床睡,一桌吃,還有阿穎姐她們,許多朋友都在一起。原本我想把打到的雞送回來給你們吃的,可天氣熱了,我怕送到宮就壞了,就在別苑跟大家夥兒一起吃了。你們不知道,我那雞,熬湯可鮮可鮮了。”
榮晟帝笑,“無妨,你們吃是一樣的。待今秋,我奉你祖母,咱們大家夥兒一起去獵場,到時再吃咱們阿烺狩到的獵物。”
“真的?那可太好了!”榮烺又打聽一回秋彌圍獵之事。
榮烺說的天花亂墜,其實出去一趟,隻獵一雞一兔。薑穎才是真正的狩獵高手,這幾天吃到到的獵物主要是薑穎小冰獵到的。
榮烺主要說了一回榮玥,“阿玥姐準頭特別好,射一箭就中一物,射一箭就中一物。”
薑穎說,“阿玥這就是神箭手的胚子。我當初學箭,也是練習很久才找到手感,公主三四天能上手,這就是快的了。阿玥是天生手感好。”
薑穎同榮烺說,“阿楚的箭也很準。”
“再準也沒用。阿楚怕髒。她一會兒整衣裳,一會兒整發帶,騎馬遛達半日,眉頭皺的死死的,抄著手半天也不射一箭。”
榮烺還把自己帶回來的禮物分給大家,一人兩個小雞雛。
榮烺把小雞雛抱懷裡給大家展示,“多可愛啊。比畫上的可愛一百倍不止,我把小雞一家都買回來了,咱們一人兩隻。”
鄭太后&榮晟帝&鄭皇后&榮綿&順柔長公主&薑洋:……
最後,大家一致表示:怎好令雞媽媽一家母子女分離,阿烺我們就先寄養在你那裡吧。
榮烺想了想,也同意了。
榮烺還跟大家保證,一定會好好養。
於是,內務司總管接到榮烺命令:要給公主殿下的小雞一家建造住的地方。
民間俗稱——雞窩。
榮烺打獵回來,短暫休息一日,就重新投入到課業中去了。
宮外有人急的不輕。
穆然來回踱步,榮柒道,“我說不成吧。公主才幾歲,別說不知道這裡頭的事,就是知道怕也管不了。”
“你莫小看公主。我看她說話很清楚,也很會思考。去歲就很聰明,今年只有更聰明的。”穆然年輕稚氣的臉,卻是老氣橫秋的歎一口氣,“不過,小孩子都貪玩兒,這一打獵,估計啥都忘了。”
榮柒道,“我看,還是拿館主個短兒,我就不信,他敢不收咱們峻英。”
“要不是敢,怎麽峻英就落榜了。”穆然咬牙,兩腮繃緊,一握拳,“我必得給這老家夥個好看!”
榮柒把茶遞給穆然,讓他消消氣,“待大哥回來,咱們再商量商量。”
聞峻寧如今是白日當值,傍晚回家後,義兄弟三人嘀咕一晚上,也沒太好的法子。畢竟,博義館官學,館主乃正五品學士,並非他們能輕易動的。
即便有法子把博義館館主弄下來,館主身後的勢力,恐也非他們能撼動。
義兄弟三人正為此事絞盡腦汁,林司儀給榮烺收拾東西時見到那玉,問榮烺,“殿下這玉不是賞人了麽?”榮烺身上東西都是有數的,縱有外賜,也有簿目記錄,一紙一筆皆有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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