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青松和穆新鴻嘴比腦子快,應完一個愣神,緩緩抬頭看向元策:“……您這是要?”
元策:“不是說等她醒過神來,會去跟她的皇伯伯告發我嗎?”
既然握著沈家最大的秘密,就別出沈家的門了。
在她醒過神之前把該辦的事辦了,看看到時候,是她木已成舟的夫婿重要,還是她的皇伯伯重要。
從熱霧騰騰的浴房出來,薑稚衣塗過潤膚露和潤甲露,一身香氣縈縈地回到西廂房,剛一進門,就見元策也已沐浴完畢,穿了身隨意的燕居服坐在榻沿等著她。
谷雨和小滿對視一眼,齊齊捂起嘴偷笑出聲。
不愧是小吵怡情,今日的沈少將軍簡直熱絡得像換了個人,先是方才用完晚膳主動留宿郡主,又是如此急不可耐一刻也不願與郡主分開。
薑稚衣也是意外,歪了歪頭看他:“你怎麽又過來了?”
“不歡迎?”元策眉梢一揚。
“就是看你今天怪怪的……”薑稚衣回憶起方才用膳時,他又是給她夾菜,又是給她剝蝦,上回陪她逛街,分明還不稀罕做這些下人的活計呢,“你是不是其實還是做了什麽對不住我的事?或者——有求於我?”
元策看了她一會兒,瞥開眼吩咐兩名婢女:“下去吧。”
谷雨和小滿十分乖巧地退了出去,替兩人闔攏了房門。
薑稚衣古怪地皺皺眉頭,拿手指了指他,篤定道:“你有事,你肯定有什麽事。”
“站那麽遠做什麽?”元策側了下頭,“過來。”
薑稚衣穿著身單薄的寢衣走上前去,剛要在榻沿落座,見他一抬下巴:“坐這兒。”
薑稚衣順著他下頜所指低頭一看,看見他的膝蓋,遲疑地抬起眼來:“哪、哪兒?”
“就是你想的。”
“……”
“我沒想啊!”
“那我想了,行嗎?”
薑稚衣眼珠子轉向一旁,目光閃爍:“你想——什麽了?”
元策懶得再動嘴,握過她手腕往懷裡一拉。
薑稚衣像朵輕飄飄的雲,軟綿綿落到他腿上,半身一個不穩人一歪,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
四目咫尺相對,薑稚衣呼吸一緊,臉熱地稍稍松了松手,往後退了些。
元策一手按在她腰後,把人攬回來,一手抬起,將她松掉的手臂圈回他脖子。
薑稚衣呼吸徹底閉住,牢牢盯住了他。
“以前這麽坐過嗎?”元策問。
“怎、怎麽又問以前?”薑稚衣瞅瞅他,回想了下,“我記不清了!”
很好,看來還沒臆想到這一步。
走了這麽久的歧路,今日他就替兄長擋了這朵聒噪的小桃花,還兄長在天一個清淨安寧,在夜長夢多之前,把沈家未來最大的威脅提早收入囊中,以絕後患。
“你今天到底……”
“你不是問,我是不是有求於你?”
薑稚衣氣哼哼別開頭去:“我就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天就是要求我辦事!”
“是,”元策點點頭,“我想跟你求個親。”
薑稚衣一個石破天驚般的愣神,鼻子眼睛眉毛神情全暫停,對著虛空緩緩眨了眨眼,猶疑著回過頭去,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麽?”
“我說——我想跟你求個親。”元策放慢語速重複了一遍。
仿佛除夕夜的爆竹突然炸在耳邊,薑稚衣腦袋裡劈裡啪啦作響,看著他磕磕巴巴:“求、求親是說——”
元策抬起頭,回看著她的眼睛:“是說,你薑稚衣,要不要嫁我元策為妻?”
第44章
元策問完後便耐心等著她作答, 不再說話。
廂房裡靜得落針可聞,腳邊的炭爐熏得人暈乎乎像醉了酒,薑稚衣與他對視著, 人是安靜沒動,心跳卻快得要蹦出嗓子眼兒去。
這些日子分明是她一直將親事掛在嘴邊, 可眼下側坐在他懷裡,反過來聽他親口問她,竟慌亂得頭腦發熱, 說不上話來。
明明三年前也私定過終身了, 怎麽似乎沒有過如此熱烈的印象……
到嘴邊的“要”字已是呼之欲出,臨到出口關頭, 薑稚衣緊張地吞咽了下, 微微瞥開眼定了定神。
片刻後,端起架子回過眼,揚揚下巴:“答你之前,我要先提你一問——”
“你是只有求親這日才對我如此體貼關照,還是今後日日都會待我好?”
元策眼底浮起笑意:“你想日日,那便日日。”
“我當然想要你日日待我像今日這般熱絡了……”
元策一扯嘴角:“這可說不準, 天長日久,也或許……你哪天突然就不想了。”
“別拿你那小人之心度本郡主之腹,我才不是那等見異思遷的人!只要你日日待我好, 我豈會對你生厭?”
“是嗎?”元策緊盯住她眼睛,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是我說的,怎麽,你也想讓我發個誓?”
“也不是不行。”
薑稚衣十分乾脆地松開圈著他脖頸的手,學他上回起誓那樣三指指天:“我薑稚衣指天發誓,只要今後阿策哥哥日日待我好, 我也必與阿策哥哥恩愛如初,絕不厭棄他,若有違此誓……”
“若有違此誓——”元策突然打斷了她,慢悠悠道,“就綁了你的手腳,半步也別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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