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髮一絲不苟地扎在腦後,露出了不算寬闊的額頭,五官還是熟悉的模樣,只是皮膚好了許多,沒有常年熬夜的乾燥暗沉,臉龐瑩潤白皙,看得出平時護理得十分用心。
秦步月只是隨意站著,身姿依然筆直挺拔,肩頸線漂亮流暢,簡簡單單的白T也穿出了別樣的氣質。
是她。
又不太是她。
她這是人沒死,但穿了?
身為資深寫手,秦步月哪怕沒寫過也看過太多——穿越這事看看還行,真遭到自己身上,不好受。
尖銳的刺痛從太陽穴處蔓延,硬塞進腦中的記憶碎片把秦步月給擠得倒吸口氣。
她也叫秦步月……
二十一歲……
海城舞蹈學院的學生……
六歲的時候爸爸失蹤,和媽媽相依為命長大……
為了畢業後有更好的前程,她非常重視這次《天鵝湖》的公演……
訓練……訓練……
白天鵝的天真……黑天鵝的瘋狂……
深夜的無人劇院……
連續三個深呼吸後,秦步月勉強消化了這些不太連貫的記憶。
她們同名同姓,長得也一模一樣,甚至還有相像的童年,只是從六歲開始有了兩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秦步月的爸爸也是在她六歲那年失蹤,然而她比這裡的秦步月還要慘一些——同年媽媽病逝。
福利院長大的秦步月,輾轉過兩個家庭,直到初一時靠一篇雜志稿開始養活自己。
她記得自己六歲前學過舞蹈,可去了福利院後哪還有這條件?
秦步月不自覺地扯出一抹苦笑:“這就是有媽和沒媽的區別?”
秦步月早忘了爸媽的樣子,午夜夢回時想起,也只是模糊的輪廓,並不能具象到某個真實的人。
這副身體的記憶片段裡倒是有媽媽的樣子,可秦步月隻覺得陌生。
斂住思緒,秦步月梳理著當下的情況:
她是個死宅寫手。
這個世界的秦步月是舞蹈系學生。
她性格寡淡,社交全靠聊天app。
這裡的秦步月熱情樂觀,妥妥的現充。
她們有很多不同之處,卻又有著很多相同點:
喜歡灰色;
鍾愛巧克力脆皮甜筒;
愛玩遊戲看小說、動漫,尤其偏愛童話相關。
她們都很喜歡童話,只是一個喜歡黑天鵝,一個喜歡白天鵝;一個紅皇后,一個白皇后;一個魔鏡,一個公主……
秦步月長歎口氣,搞不清這到底算什麽。
分叉的平行時空?
平時世界的另一個我?
反正是不太常規。
以及,她能回去嗎。
她的稿子還沒寫完!
秦步月又重重歎了口氣,末了她想起那個導致她車禍的詭異少年,以及……紙條!
秦步月趕緊張開右手,想看看他到底把什麽塞到了自己手裡。
她之前毫無感覺,現在才發現自己掌心一直死死攥緊,攤開時看到了一張灰色的貼紙?
很複古的樣式,形狀有點像桃心,不過中間多了圈模糊的輪廓,沒法辨認細節。
上面空蕩蕩的,沒有花紋也沒有文字,只是一團灰色。
“貼紙”的材質輕薄,似乎一揉就壞,但秦步月攥在掌心這麽久,它連丁點折痕都沒有。
秦步月正想把它拿起細看,誰知指尖碰觸的瞬間,一股沁涼直衝心臟,砰地一聲輕響,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她血管裡碎裂了。
“貼紙”不見了,它消逝在秦步月的指尖,隨後浮現在她右手手腕上,像一塊灰色的胎記。
秦步月:“……”醜爆了!
她面無表情地對它摳摳摳,折騰半天,醜東西紋絲不動,像是一出生就烙在那兒的,真把自己當胎記了!
秦步月十分不喜歡,可也沒招——手腕被蹂躪得通紅,下一步怕不是得削皮斷腕才能搞掉這“胎記”。
不至於不至於,只是醜了點而已。
灰色“貼紙”不僅沒給她解惑,反而埋下更大的謎團,秦步月越發對這詭異的穿越困惑不解。
叮,她手機響了下。
秦步月剛要去看消息,感覺掌心一燙,低頭時她看到了一行小字:“2小時後未持有標簽者,抹殺。”
第2章
秦步月的手很好看,根根細長,柔嫩白皙,因為常年練舞,掌心有一層薄繭,大拇指肚處還有沒完全恢復的擦傷。
那行字剛好浮在“生命線”上,祖母綠的顏色,浮在瓷白的肌膚上有種怪異的機械感,像激光。
秦步月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果然不是普通的穿越,莫非她卷入到什麽無限流、生存流的遊戲裡了?
網文看了一大堆的秦步月,心直咯噔。
無限流也好,生存流也罷,在這些題材中刀尖舔血是小事,重點是驚悚、恐怖,嚇死人不償命。
秦步月很愛看恐怖片,但不意味著她想成為恐怖片裡的短命主角。
冷靜。
秦步月輕籲口氣,平複著緊張的情緒。
——2小時後未持有標簽者,抹殺。
那麽問題來了,標簽是什麽?
字面的意思好懂,現實中多多少少都看到過。
標簽是可以歸類到辦公用品的印刷品,主要功能是給東西分門別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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