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下令把她抓了起來。
小紅帽哪怕被束縛了手腳,依舊在大喊著,喊著:“月圓之夜,所有人都會死。”
距離月圓之夜還有五天,村中人心惶惶,不少人找到了村長,詢問情況。村長安撫了一家又一家,好不容易穩住了村民,小紅帽再度跑出去,又惹來了更多恐慌。
有人向村長建議:“這孩子妖言惑眾,不能再讓她說話了。”
村長:“她只是病了,我們總不能……”
“只要做個麻核桃,塞進她嘴裡,她就沒法亂喊亂叫了。”
“這……”
“這也是大家的意思,整天被她這樣喊,大家吃不下睡不好,尤其是家裡有小孩的,更是夜夜驚醒,月月都有月圓之夜,難道咱們要一直這樣擔驚受怕?”
“您要是不好拿主意,咱們來全村公投,由大家來決定。”
小紅帽嘴裡被塞了麻核桃,那就是一個用麻繩做成了球,塞進嘴裡後她一說話,口腔和舌頭就會被密密麻麻的小刺刺到。
她喊不出聲了,只有大睜著一雙烏黑的眼睛,無聲地哭著。
媽媽心疼她,可是也沒有辦法,他們要活下去,要在村子裡活下去。
距離月圓之夜還有兩天,外婆從山裡回來,看到了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的小紅帽,她怒不可遏,痛罵了女兒,當即給小紅帽解了麻核桃,媽媽上前製止,外婆道:“我帶她回山裡住!”
外婆帶走了小紅帽,一老一小住到了更加逼塞的山中。
在外婆的悉心照顧下,小紅帽慢慢恢復了,只是她依舊惶恐不安,隨著月圓之夜的到來,她擔心媽媽,擔心村民,掛念著自己長大的地方。
月圓那天,她趁著奶奶出去采果子,偷偷跑下山。
山路崎嶇,路途遙遠。
小紅帽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天黑,直到月明,直到猶如滴血的紅月掛在夜空,她才終於回到了村子,看到了……
一片血海的村子和拿著屠刀的“外婆”。
故事戛然而止。
結局荒誕離奇又“不真實”。
這就是真實的童話。
秦步月收回精神線後,“書籍”縮小了十倍,變成了正常書本的大小,她彎腰將它撿起,心思還沉浸在故事中。
主要角色其實就兩人:小紅帽和外婆。
或者該說,這個“書中世界”活著的也只有這兩“人”。
該如何收集?
她們的心願是什麽?
秦步月放出了藤蔓,幾個起跳從碗櫃上下來了。
白伊仰頭看著,烏黑的眼中閃過歆羨,她猶豫了一下,又想到之前的秦步月,鼓起勇氣上前問道:“看到故事了嗎,有線索嗎?”
秦步月:“沒有。”
白伊:“怎麽會?”
秦步月將手中的“書籍”遞給她:“故事的隱喻很多,結局含糊,要說心願的話,也許是找到【狼人】,但我覺得這個世界中,沒有【狼人】。”
白伊接過了“書籍”,她頓了下,釋放了自己的精神線——只是一絲,並不會驚動“她”。
用這種方式看故事,只是一刹那的事,白伊很快就知道了小紅帽的遭遇,她怔怔地:“應該不是找【狼人】。”
秦步月看向她:“怎麽?”
她之所以把“書籍”給王伊之,是想著幻象是基於真實構建,身為“世傳”的王伊之,知道得肯定多。
哪怕這個“王伊之”的認知不可能超越她自身,也至少和她差不多,而這有助於梳理線索。
白伊明顯有些緊張,她再度感受到了秦步月的注視,可視線和之前不太一樣了,不是那樣直白的溫暖,而是蒙了一層薄薄的冰。
她和她劃清了界限。
“為什麽?”白伊強壓著不安,問出口了:“我哪裡做錯了嗎,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不經常出門,也沒有朋友,可能……”
秦步月蹙了蹙眉,沒想到白伊會問這個。
白伊回過神,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後,臉蹭地紅了,秦步月問得明明是故事相關的事,她居然……
眼下收集角色才是最重要的,她怎麽能這麽不知輕重。
“我……我……”
越著急,反而越說不清楚,白伊臉漲得更紅,甚至蔓延到了細長的脖頸,手指更是局促得抓緊了裙擺。
這一刻她甚至想連接精神體,讓“她”出來,如果是“她”的話,一定可以條理清晰地和秦步月溝通,可以和她並肩作戰,可以……不被討厭。
看著眼的少女,秦步月察覺到了異常。她毫無疑問是王伊之,可她真的是【靈活】虛構出來的嗎?
秦步月腦海中從沒有過這樣的王伊之。
關於王伊之,秦步月沒有太多的情報,哪怕是“暴怒”陸暝那裡,也收集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王伊之先是孟家直系子弟,而後又成了王家的“世傳”,無論哪個身份,關於她的消息都是重量級的,綠洲很難收集到。
哪怕王家來了綠洲,他們也坐落在了原本屬於存天滅欲的賢一區,那裡戒備森嚴,一切探查也就是停留於表面,難以深入挖掘情報。
秦步月不了解王伊之,她對她的想象也是強勢冷血、心機深沉、罔顧人命的世家首領……絕不可能是眼前的白伊。
哪怕是接受“世傳”前,憑著她對世家子弟的了解,也只會猜測王伊之是如宋儀輕般的天之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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