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止歌是“希望”,對他來說,無非是換個“容器”。
可對於真正的人來說,換了個身體,還是那個人嗎?
就像她,來到小步月的身體裡,她還是原本的秦步月嗎?
這樣的困惑,真的要帶給會長先生嗎?
孟止歌又給了秦步月沉重一擊:“你有沒有想過,回歸本源之主的傲慢,為什麽要留一枚【驕傲】給你?”
秦步月心一沉,這是她長久以來,縈繞在心頭的憂慮。
孟止歌繼續道:“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連孟家都沒有‘傲慢’,即便這是最適合‘哲學家’的七情,也沒人敢去融納。”
“你可能不知道,本源之主可以成為任何人,任何融納了‘傲慢’的人。”
“祂留給你的這枚【驕傲】,當真不是誘餌?”
“你不想你的會長先生,變成白千離吧。”
第200章
孟博斐和白千離的臉重疊……
這是秦步月的夢魘。
秦步月感受到了從內心最深處瘋狂滋長的恐懼,那密密麻麻的絲線,裹緊了她的心臟。
本源之主可以成為任何人,任何融納了“傲慢”的人。
這才是本源之主真正可怕的地方。
陸暝告訴她,想要幫助孟博斐對抗“人間世”,就要加固他的人格修行。
五階“哲學家”需要的入賢標簽是“希望”,緊接著就是“傲慢”。
倘若她把【驕傲】給了會長先生……
想到這,秦步月打了個寒顫。
“希望”孟止歌說得這些,“暴怒”陸暝為什麽從沒提過?
尤其是本源之主會成為任何融納了‘傲慢’的人……
這麽關鍵的消息,“暴怒”陸暝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隻字未提。
到底該相信誰?
這些七情,有哪個是可以相信的。
孟止歌沒再說什麽,他給足了秦步月時間。
該說的都說了,兩個選項擺在面前,剩下的只是做出決定。
其實,秦步月哪有選擇的權力,擺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條路。
孟止歌眼睫微顫,想到了十嵐和蒼解。
過了好一會兒,秦步月才緩慢開口,她問道:“前輩,你到底是誰?”
“我是‘希望’,我也是孟止歌。”
孟止歌知道秦步月為什麽要這樣問。
從命運“同體”的角度來看,孟止歌才是孟博斐的小爺爺,也是和他同命不同運的人。
可眼前的是朝聞夕死的首領,是七情之一的“希望”。
那麽,“希望”和孟博斐還是命運“同體”嗎?
對於人格修者和七情的關系,秦步月一直無法徹底理解。
她接觸了很多七情,最初的“嫉妒”黎千棲,而後是“傲慢”白千離,來到綠洲後更是認識了“無私”小姐和“暴怒”陸暝,如今又見到了“希望”孟止歌。
似乎每個人的狀態都不一樣。
“嫉妒”黎千棲不提,他是本源修者,其余的選擇了“人格”修行的七情,都很像人,越來越像人。
“無私”小姐沒有主動吃人,可她又何嘗不是繼承了“人師”紅落玥的精神,只是缺乏了足夠的經驗和閱歷,把【兼愛無私】用成了縱容無度。
“暴怒”陸暝如果不說自己是七情之一,沒人會把他當成七情,他有自己的組織,自己的屬下,自己堅持的原則和目的。
眼前的“希望”孟止歌更是讓秦步月感受到了強烈的熟悉感,這不是源自七情,而是那個底蘊深厚的世族——孟家。
他究竟是“希望”還是孟止歌?
連命運“同體”都繼承過來了,他究竟如何區分自己是誰,或者該說命運之鍾是如何區分的?
所謂的被七情吞噬的人,到底是怎麽裁定的?
為什麽白千離沒有被檢查出來,而孟止歌就被驅逐出樂土了?
真的能“檢查”出來嗎……
“希望”需要更多的“希望”,難道七階的“哲學家”就真的不再需要“希望”了嗎?
孟止歌當然知道她在困擾什麽,這是所有沒有入賢的人格修者,都無法想明白的事。
孟止歌道:“你還沒去過人格場吧。”
秦步月卸去了小灰的偽裝,自身就是三階“幻想家”。
孟止歌沒多想,他了解海城事變的來龍去脈,但不會連細節都清楚,比如秦步月,他知道她是白千離的學生,是傲慢養大的一把刀,以及為“人間世”準備的養料……
至於這把刀是什麽人格,並不重要。
海哲記錄著殘缺的“幻想家”人格,秦步月會歸屬“幻想家”,也不是多讓人意外的事。
孟止歌繼續道:“經歷過人格場,你才能略微懂一點,在人格場中,人格修者需要找到屬於自己的標簽。”
秦步月去過【堅定】的人格場,她隱晦道:“我聽會長先生說過,嗯……融納七情,也會經歷人格場嗎?”
孟止歌搖頭:“七情是‘象征’,入賢需要的是找到自己的‘象征’。”
秦步月蹙眉,她不理解。
孟止歌大概給她講了下:“人格修行共有十階,第十一階是聖人。前三階是奠基,包括錨定人格的必要標簽,修行入門的入門標簽和作為修行之‘力’的三階標簽,你應該也發現了,三階標簽大多是各種‘力’,比如【理解力】【社交力】【責任力】……”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