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向秦步月道了聲好,又看向宋儀然和宋儀羌,幾不可察地行了個禮。徐空空是東城的先行者,又是個中翹楚,看來是認出了宋家倆兄弟。
他們仨也當仁不讓地站到了最前排。
秦步月一抬眼,又看到個大熟人——孟六先生。
此時相見,屬實尷尬。
好在秦步月向來是“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堅實擁護者,於是她不躲不閃,落落大方:“孟先生,又見面了。”
掉吧掉吧,馬甲什麽的,穿上不就是用來掉的!
孟博遠:“……”
顯然,他不及秦步月,做不到這樣從容。
別開視線後,孟博遠站到了孟滿薑身邊。
宋儀羌看看秦步月再看看孟六,滿心都是詫異。
什麽情況?
囂張跋扈的孟六,怎麽委屈巴巴,一副被騙身騙心的模樣。
劉笙彬的聲音響起:“時間太緊,來不及商量了,由我來根據手中情報安排下大家站位,行嗎?”
他這話一出,大家夥先是一驚,接著在心底暗罵,最後又不得不服。
手裡握著在場九百多人的情報,除了北城劉家,估計也沒誰了。
秦步月最先回應:“辛苦了。”
肖揚、孟滿薑、徐空空等人也紛紛附和,楚、韓、趙陣營經過這一個周的虛擬場,也都有各自的領袖人物,對此沒有異議。
只剩下五六分鍾,能最大效率最合理安排站位的,還真就只有劉笙彬這個人才了。
劉笙彬估計是有聲音類的標簽,他每次說話都清澈透亮,直達每個人耳中,因著自身天賦,又記憶力超群,還真讓他在不到五分鍾的時間內,大體安排了這九百多人。
齊陣營樓坐北朝南,佔地面積不算大,改建後一層也就十多間休息室,還是雙排對著,每間休息室約莫有五六米長,所以齊陣營樓的長大概有四十多米。
如果環形屏幕上的“特權”是真的,那至少不會有攻擊從齊陣營樓裡發出,這四十多米就是相對安全的,可以作為大後方。
劉笙彬將攻擊距離遠和控制距離遠的先行者安排到這裡,順便還安排了一小部分防禦型先行者,以防“特權”有詐,大後方失守。
純輔助型的先行者極少,像陳羨於和顏江翰這種,加起來也不到十個人。
也就海城、北城和東城這些相對安全的城市,才有先行者敢低階就融納輔助型標簽,像秦陣營和趙陣營這些與邊境接壤的,第一個標簽融納【順藤摸瓜】等於找死。
劉笙彬很給秦步月面子,合情合理地把陳羨於和顏江翰給放在了陣型最安全的後半部分的正中央。
陳羨於和顏江翰一想到秦步月在最前頭,恨不得給自己鑲上十枚標簽,與她並肩。
可惜他們一個只會偵察,一個只會“煉藥”……嗯,不能妄自菲薄,他們也可以發揮用處!
陳羨於竭力催動【順藤摸瓜】,通過尋找手機來不斷探查中央教室;顏江翰抱著自己的瓶瓶罐罐,嘗試煉製能夠提升精神力的瓊漿玉液。
有倒計時壓迫,先行者們都行動迅速,沒有異議地聽著劉笙彬的安排。
劉笙彬也不負所托,還真就給出了最佳陣型。
前排是戰力最高的一檔,中間是持有遠程和控制型標簽的先行者,最後是距離范圍夠遠但釋放難度大,需要心流狀態拉滿的稚嫩新人……
以陣營樓為最後方,劉笙彬布置了一個漂亮的鐵桶陣。
倒計時只剩三十秒,九百多人屏氣凝神,嚴陣以待。
十秒鍾,秦步月感受著自己的精神體,有小灰師傅在,她之前在虛擬場消耗的已經基本恢復。
五秒鍾,秦步月握緊了紫藤劍。
三秒鍾,不少先行者已經開始沉浸到心流中。
一秒鍾……
倒計時歸零的那一刻,血月黯淡,天色更黑了,一棟棟聳立的陣營樓像匍匐在遠處的怪物,尖尖的中央教授更顯陰森恐怖。
秦步月謹慎地開了精神視野,看到了那鋪天蓋地落下的白色絲線,不是來自空中的竹簡,而是來自中央教室。
秦步月印證了心中所想,兵聖手書更像一個見證者,見證白千離和九百多名學生的戰鬥。
這樣的話,只要殺了白千離,足以破局!
轟隆隆聲中,有什麽東西破土而出,有視力好的看清楚了:“是……地屍!”
站在前排的已經與其直視,入目的是一個漆黑的人形生物,它身上淌著像石油一般的粘液,散發著刺鼻的酸臭味,頭部沒有五官,只有嘴巴處裂開一個洞,裡面是密密麻麻的牙齒和一條鮮紅的舌頭。
劉笙彬揚聲道:“黏液沒有毒,但要小心它們的牙齒和舌頭,牙齒有一定的麻痹性且會噴射,舌頭……最長可達三米!”
他這提醒非常到位,不是所有低階先行者都遇到過地屍的,像秦步月就不知道這玩意是什麽鬼。
她身邊的宋儀然一劍刺穿了撲過來的地屍,低聲道:“是大量屍字標簽汙染大地後產生的異變。”
秦步月:“……”這集訓果然從一開始就是個坑,這種程度的汙染,肯定是改建國際學校時就布下了。
一道鮮紅的舌頭纏過來,秦步月一躍而起,踩在了這該死的舌頭上,刺進地屍的腦袋,讓它沒能噴射出那滿嘴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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