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色不改,倒是很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薄唇微扯,“當然,畢竟你挖的是我的人。”
慕昭:“……”
正當她想開口時,傅時沉電話又來了,這次像是個私人電話,他的語氣很松緩溫和,不像剛剛接的那通,冷漠又公式化。
“讓私人醫生到家裡給您看看?”
“行。”
“我馬上過來一趟。”
男人簡潔幾句說完,掛斷電話後吩咐司機,“去桂合堂。”
“我奶奶不舒服,我得去看一眼老人家,不介意我晚點送你回家?”
這話是對慕昭說的。
慕昭自然不好拒絕,“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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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青瓦紅牆的四合院擺在眼前,門口貼著對顏色很新的對聯,毛筆字寫得很漂亮,慕昭和傅時沉同在一把傘下,他撐的傘,她看著對聯有點走神,能在這裡有一整座四合院的人,是真的不簡單。
很快有人來應門。
那天來開門的是個中年女人,慕昭還在看辭舊迎新的橫批時,面前的門一下就開了,裡面的人歡喜地喊著,“傅先生,您……”
話說到一半,中年女人看到慕昭時,卡了殼。
傅時沉隻當尋常,淡聲問:“奶奶呢?”
中年女人打開門,側身讓路,順便說老太太在正方客廳裡歇著,家庭醫生前腳剛走,說是脾胃陰虛,得多補補。
傅時沉拎著慕昭往裡走,一路經過影壁,中院,院裡種著兩顆桂花樹,在暴雨裡搖搖晃晃,旁邊還有窄河,河上一座石橋,隱約可見河裡有五彩斑斕的錦鯉。
正房客廳。
一個耄耋老人坐在紅木底座製成的沙發上休息,穿著妥帖的青麻色棉衫,見到有人進來時眼睛一亮。
“沉沉!”
慕昭朝老人露出善意微笑,想著他奶奶叫他還叫得挺親密。
奶奶從沙發上站起來,樂呵呵地打量慕昭一眼,“你小子,終於舍得給我帶孫媳婦回來了!”
慕昭一怔,正要解釋時,男人先她一步開口,語氣淡淡的:“不是我女朋友,人家清白的小姑娘,您別開玩笑。”
奶奶語氣可惜地說,嘟囔一句怎麽不是女朋友。
雖是這樣,奶奶還是很熱情地招呼道:“周琴,去切水果來,再泡壺熱茶。”
周琴就是來開門的中年女人,也是桂和堂的女管事,主要負責老人家的起居生活。
周琴應了聲好,折身往廚房方向去了。
傅時沉陪著老人家坐著聊天,慕昭安靜地坐在旁邊,低頭看著掌心被他擦過藥的地方發呆,良好的教養不允許她在別人家裡四下張望打量。
一直聽他奶奶在念叨他萬年單身這個事情,問他到底是什麽時候才能娶個女人安家。
男人似被問得招架不住,搖頭失笑,然後在奶奶面前賣乖地說:“一定盡快。”
慕昭在心裡暗想,沒想到他在長輩面前這麽溫和,與他在外面陰刻深沉的形象完全不符。
在她思緒翻飛的時候,突然聽到男人含笑問了老人家一句,嗓音幽幽——
“奶奶,你看她怎麽樣?”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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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慕昭壓根就沒意識到傅時沉口中的“她”在說誰,等她重新抬頭時,就看見老人家滿面笑容地盯著她看,樂呵呵地說:“當然好,長得多俊生的一小姑娘。”
桃城地方話,老一輩誇小姑娘好看,都說俊生。
慕昭神色微怔,迎著老人的目光,才知道他在說她。
什麽怎麽樣?
沒等她開口,就聽見傅時沉以一種清懶語氣低低開口,每一個字都很清晰,“那就她吧,奶奶。”
實在是臨時起意的那卦味兒太重,給慕昭的感覺,就像是他路過櫥窗時看到裡面擺放的一樣物品,不過偶然一眼,甚至都沒細細打量,但又勉強感覺還行,所以可以買下來帶走。
礙於他的長輩在跟前,慕昭不好發作,也沒表態,全當沒聽見,回給老人家一個禮貌得體的笑容。
周琴端上來果盤和熱茶。
時鮮水果很新鮮,茶也是上好的武夷山大紅袍,只是慕昭沒有慢品的心思,滿腦子都在想傅時沉說的話。
他只是開玩笑的吧?
隨口哄老人家開心的小把戲罷了。
從桂和堂出來,暴雨還在下,搖搖晃晃的夜還在繼續。
空氣裡彌漫潮濕水意,衝散今日盛夏的最後一絲余熱,風吹雨斜,在慕昭未覺得情況下,傅時沉半側寬肩都在雨裡,淋得透濕。
他們還是撐的同一把傘。
一條長且幽暗的青石板路擺在眼前,嶙峋不平的板面,石板逢裡的泥沙被衝出來,慕昭踩著七寸細高跟,稍顯困難地踩在積流湍急的暴雨面。
輕微不慎,行差踏錯也就一步的事情。
細細的高跟踩進青石板縫裡,驚得慕昭輕呼一聲,纖細白皙腳踝拐了下,作勢就要摔出傘外。
下一瞬,楊柳腰上多出一隻力量遒實的大手,及時錮住她。
也不知道是傅時沉的手太大,還是她的腰身太細,形成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且充滿禁欲感。
“有沒有事?”
男人嗓音混在淋漓雨聲裡,清寒,抓耳,有著說不出來的性感。
慕昭赤露在冷空氣裡的手臂擦過他的西裝,借幾分力量站穩,低眼看了眼,抱怨一句:“這裡怎麽連盞燈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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