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啊。”
慕昭抬手撩撩頭髮,風情又無情,微笑不減:“反正對我不難,我現在不想和你有任何糾纏。”
宋淮予顯出無奈的神色,聲音更加溫柔:“昭昭,你別說這種賭氣話。”
沒等她開口,又聽他說:“我要是對你沒感情,我會為你收拾砸店的爛攤子嗎?會每個月都去監獄看你嗎?”
慕昭越聽越聽不下去,本來沒打算過多交談,卻也忍不住和他掰扯一下:
“林紫芸在Dikker上發文控訴我砸她店,要是沒有宋總的縱容允許,她應該沒這個膽子。”
“還有每個月你來探監的事情,在你和林紫芸搞上的時候就可以停止了,沒必要演戲。”
“……”
宋淮予斂些笑意,沉沉望著她說:“那不是演戲。”
慕昭冷笑:“是嗎?”
宋淮予還是很堅持地說那不是演戲,慕昭根本就不在意,擺擺手說:“無所謂了。”
一切都無所謂。
關系已經終止,過往種種又有什麽關系?
宋淮予看一眼慕昭後方青水的招牌:“你今晚也要去拍賣會?”
慕昭冷著臉說:“和你沒關系。”
剛抬腳就要離開時,慕昭聽到宋淮予淺薄地笑了聲,說:“昭昭,不管你還願不願意跟我,整個桃城都沒男人敢再要你。”
“……”
“今晚的拍賣會你甚至找不到一個男伴。”
慕昭再次停住腳步。
思索他的話。
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一瞬間,慕昭腦海裡浮現出傅時沉那張陰鬱英俊的臉孔。
慕昭學著那晚他的語氣,輕慢地笑著:“是啊,誰會要一個撞死人坐過牢的女人?”
每一個字都帶著極盡的嘲諷。
這時候,在旁邊等半天的泰詩琳忍無可忍,衝到兩人中間。
直接揚手包往宋淮予身上砸:“媽的人渣!你要不要聽聽你在狗叫些什麽東西啊——?不會說人話是吧!”
“……”
宋淮予輕松擋下手包攻擊,沒讓泰詩琳得逞,但卻有被冒犯的感覺,臉色往下沉:“泰詩琳,你適可而止。”
泰詩琳滿口的國粹:“你媽,晦氣東西,別叫我名字!”
罵完還衝男人比了個國際手勢。
三人的高中都在桃城一中,宋淮予向來知道泰詩琳的火爆性格,懶得計較,沒搭理,繞過賓利車頭到車門前。
拉開車門,沒急著坐進去。
宋淮予扶著車門,目光越過黑色車身投向慕昭,說:“昭昭,希望你認真考慮一下我的話。”
泰詩琳搶先一步開口:“考慮你媽!”
宋淮予:“……”
車門合上,泰詩琳氣呼呼地拉著慕昭往自己停車的地方走,邊走邊罵,什麽難聽的詞都用上。
本來心情欠佳的慕昭,聽泰詩琳罵一通後,好受不少,笑著說:“詩琳,你簡直就是我的嘴替。”
泰詩琳抬抬下巴,驕傲地說:“要不怎麽被叫做國粹名媛呢。”
國粹名媛本來是千金名媛圈給泰詩琳取的諢號。
貶義的諢號。
沒想到從本人口中說出竟然帶著驕傲語氣。
泰詩琳被氣到不想開車,打電話叫司機過來開車,並說:“我怕等下路怒症發作出事故,可惜你現在不能開車。”
慕昭默默聽著,一言不發。
酒駕撞死人,永久吊銷駕照。
見慕昭沉默,泰詩琳覺得自己失言,委屈地道歉:“對不起昭昭,我說錯話了。”
慕昭搖搖頭,說:“沒事,我沒有生氣,只是在想事情。”
泰詩琳好奇:“想什麽呀?”
事發當晚的那條路,屬於城市次乾路,車流量不多,加上時間又晚,車更少。
可是車少並不代表沒有車。
酒店到訂婚宴的車程半小時,十五分鍾左右發生車禍,期間總共和九輛車會車——兩輛大型貨車,五輛私家車,兩輛私家車。
九輛車,只要有一輛車的行車記錄儀還在,能拍到當時她車內的座位情況,那就能沉冤大白。
“詩琳,打開備忘錄幫我記一下。”
“啊?”
“快點。”
“好。”
泰詩琳打開手機備忘錄,然後聽慕昭說:“桃A88978、桃A32900、桃A…………”
一連報出九個車牌號,其中兩輛貨車屬於外地車牌號。
泰詩琳一臉懵逼地記完,抬頭問:“昭昭,這些都是什麽啊?”
慕昭平靜地說:“車牌號。”
“……”泰詩琳控訴:“我沒那麽笨!我知道是車牌號,我的意思是有什麽用?”
慕昭沒告訴泰詩琳當年的真相,也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一來是想等找到證據的時候直接公布真相,那樣影響力會最大化;二來是怕走漏風聲讓林紫芸知道她翻案,先她一步找到車主抹除證據。
慕昭紅唇漸挽微笑,眼底寒芒隱現:“總會有用的。”
泰詩琳沒往下問:“好吧。”
在慕昭剛入獄時,根本沒想到這一方面,記車牌找車主拿行車記錄儀,而是在某個晚上做噩夢,夢裡完整重現事發當晚的情景,那九輛車依次從對面開來,會車而過,車牌號清清楚楚。
夢醒後,慕昭才發現自己還有洗清冤屈的希望,那九個車牌號,她整整記了三年,出來後忙著拉投資,還沒來得及顧及到這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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