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慕昭不禁發笑,美豔的臉孔上覆著叢生冷意,“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林紫芸,你那時候也是接受幫忙的同學之一吧?我那時候告訴你外公會出錢的時候,你不是感動得流淚嗎?你還拉著我說,謝謝我,謝謝我外公,怎麽到今天的你嘴裡,一切都變了味兒呢?”
所以慕昭才覺得,當初肯定是被哪頭蠢驢踢了腦子,也把她暫時地變成了蠢驢。
“你別給我提從前!”
不知道為什麽,林紫芸的情緒變得激動,仿佛從前是什麽不能提起的禁忌事項,“我早就不是高中時期那個自卑敏感的小女生,現在的我有錢也有人愛,一切都不一樣了。”
有時候,剖析人心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只需要一雙敏銳的眼睛和一個情緒很外露的對方。
原來在林紫芸心裡,沒辦法接受從前的自己,似乎對她來說,從前的自己就是個恥辱,是個不能給人看的黑色陰暗物。
這是何等的扭曲淪喪。
人怎麽能丟掉過往,摒棄曾經呢?
慕昭點點頭,犀利評價道:“所以就導致你現在稍有得勢,就恨不得扇著驕傲的翅膀昭告世界,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很有本事。”
林紫芸蘋果肌下方的那塊肉輕輕抽動一下,像是被戳中內心後的短瞬不自在。
還沒來得及回應,就聽到慕昭繼續說:“……有錢有人愛?誰愛,宋淮予嗎?”
要是經過上次的錄音事件後,林紫芸還能繼續和宋淮予在一起,那慕昭倒是真是有點佩服她,佩服她的大度寬容,佩服她對男人的容忍度。
沒想到,林紫芸竟然真的告訴她,那個“有人愛”的“人”,竟然真的還是宋淮予,甚至得意地笑著說:“別太嫉妒。”
慕昭:“……”
請問她是需要嫉妒什麽?
“嫉妒?”她直接針針見血地懟了回去,“嫉妒你男友出軌?嫉妒你男友對前任戀戀不忘?以至於他三番兩次騷擾前任還跑到家裡求娶?”
說完話,慕昭才注意到林紫芸右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哦不對,現在應該是你老公?”
林紫芸被懟得臉上有點掛不住,卻還在嘴硬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兩天都在東佛區,是攀上比淮予更有錢的男人了是嗎?所以在這裡對淮予百般詆損。”
東佛區就是傅時沉奶奶所住的那片區域,看來林紫芸派人跟蹤她查得也不怎麽樣,沒查到桂和堂裡頭,也沒查到她登記閃婚的事情。
只是眼下,她不想再扯下去,也不好奇宋淮予在上次那事兒後怎麽把林紫芸哄好的。
慕昭轉身離開,朝著不遠處停著的勞斯萊斯銀魅走去,背後卻再次傳來林紫芸的聲音,“你難道就不好奇他為什麽會背叛你嗎?”
慕昭頓住腳步。
其實她也想過這個問題,在晚上失眠的時候想過好幾次,她是個對自身足夠自信的人,被外公捧在手心裡長大,人生道路順風順水(除去坐牢這一出),收到的異性好感更是如過江之卿,這讓她沒辦法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她覺得自己是沒問題的。
那既然她沒問題,那問題就在別人身上,男人的喜新厭舊也好,耐不住寂寞管不住下半身也好,現在的慕昭都不在意了。
“不好奇。”
慕昭語氣寡淡地說了三個字,然後回頭半張臉,眼光眺望遠方豔陽,“那都不重要了,宋淮予在我這裡,早就是過去式了。”
“你倒是坦蕩啊,十年感情,說放下就放下,看來你新攀的男人的確很有錢。”林紫芸留意到那輛限量款的連號勞斯萊斯,是她上次在納西比拍賣行門後看到的那輛,“但是有什麽用呢?有錢人換女人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說不定哪天你就坐不上那輛車的副駕了。”
慕昭淡淡道:“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
勞斯萊斯銀魅已經緩慢滑到慕昭身前,流暢拉風的車型在陽光下很耀眼,司機下來替慕昭拉開副駕的車門,再退至一邊等待。
慕昭走到副駕前,沒急著上車,纖白的手輕扶著車門,轉頭看還在原地的林紫芸,笑道:“你那麽喜歡搶我的男人,這次也可以盡管放馬過來,不過應該會很有難度,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吧?”
撩完狠話,慕昭瀟灑地撩撩長發,傾身彎腰上了車。
一上車慕昭的臉色立馬變了,頃刻間轉為淡漠,冷笑了下,還能讓你林紫芸壓我一頭?做你的春秋做夢去吧!
今日本來想來耀武揚威的林紫芸,萬萬沒想到還是會在慕昭身上吃了癟,慕昭看上去完全不在意記錄儀被毀的事情,末尾還故意羞辱她,然後揚長而去,這女人果然任何時候都那麽讓人討厭。
林紫芸想到慕昭說的話,她的確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還記得那次蘭展拍賣會,宋淮予當眾被慕昭新歡挑釁後勃然大怒,讓助理去查慕昭身邊那個姓時的男人,一天內要所有信息。
只是很可惜,別說一天,連查一個月都音信全無。
這樣的情況就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那個男人只是籍籍無名之輩。
第二,那個男人背景深厚到無人敢查,無料可查。
林紫芸站在陽光下,額頭上卻無端冒出一層冷汗。
自從慕昭上車後臉色就一直不太好看,司機觀察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慕小姐,是遇到什麽困難了嗎?需要幫您聯系傅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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