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汴京皇宮,太后的慈元殿內,此刻燈火通明。
賢妃沈氏跪在下方,她也不知跪了多久,整個身體搖搖欲墜,漂亮的臉蛋上也是一片蒼白。
“母后,章華台發生的事,兒媳真的不知。”
鍾太后冷笑:“你聰慧體貼,又給哀家誕下兩個孫兒,哀家素來疼你一些。”
“可今日,你竟在哀家的眼皮子下折騰這些么蛾子,你當哀家死了不成?”
賢妃渾身一震,嘴唇煞白:“端午宮宴是臣妾辦的,章華台也是臣妾布置的。”
“那時臣妾瞧著大理寺卿的妻子林林氏,被酒水沾了衣裙,出於好心隨手指派了兩個伺候的宮婢,帶她去換衣裳。”
“母后,臣妾在您身旁伺候多年,臣妾是什麽性子,您還不知?”
太后鍾氏唇角便露出幾分冷笑來:“賀松年已經在審。”
“你莫不是因為宮外,你沈家姑娘出了些亂子,就惦記在大理寺卿媳婦身上了?”
沈氏渾身一震,蜷在袖中的指尖死死扣著掌心,努力露出個笑容來:“母后誤會了。”
“臣妾家中大姑娘出事,家中母親和兄長已經同臣妾說了。”
“是觀韻姐兒煮茶時,丫鬟毛手毛腳打翻紫砂壺給燙的,同崔家和裴家兩位少夫人可沒有任何關系。”
“好端端的,臣妾又怎麽會懷恨在心。”
鍾太后深深看了賢妃一眼:“這可是你說的。”
“哀家可沒逼你這般說。”
賢妃一愣,還沒回過神,賀松年已經從殿外走入。
他衣袍上還沾著鮮紅的血點子,笑起時的模樣依舊儒雅:“主子。”
“奴才已經審問清楚了。”
“那兩個宮婢是,德妃崔氏宮中伺候的,前兒不久,從宮外挑進宮的人選。”
太后聞言點了點頭,視線再次落在沈氏身上:“既然是哀家誤會了你。”
“你起來就是,有什麽好哭的。”
“不就讓你跪了兩個時辰,你難道還怨哀家?”
沈氏哭聲霎時僵住,她垂眸死死咬著唇,這才反應過來被太后擺了一道。
她既承認沈觀韻的受傷與其他人無關,那麽日後沈家再也不可能因這事尋任何人的麻煩,她家觀韻姐兒的手算是白費了。
只是沈氏怎麽也想不明白,那林家六女不過是小小的豫章侯府庶女,就算攀了高枝嫁給裴家長子,難不成身份還能尊貴過宮裡的皇子皇女,需要鍾太后這樣護眼珠子一樣護著。
她最開始是想著,用德妃崔氏宮裡的暗樁,對林驚枝下手。
就算出了意外,死了個並不重要庶女,這事捅破天去,宮中對她最多也是一句辦事不力的苛責,等安撫好裴家,大不了再給他賜個高門貴女,家族之間最看重的不就是利益來往麽。
至於被她陷害的德妃崔氏,在宮中被救不受寵愛,那兩個丫鬟又是新進宮的,就算往下查也查不出什麽來。
可沈氏沒想到,太后竟會因這事,大發雷霆。
先不問緣由罰她跪了兩個時辰,又逼她說出那一番沈家嫡女受傷與任何人無關的話。
想到這裡沈氏眼中陰沉一閃而過,臉上的神情卻是越發的恭敬:“妾身不敢。”
“妾身怎麽會怨母后,今日章華台出了事,的確是妾身辦事不力。”
“好了,你回去吧,哀家乏了。”
鍾太后朝沈氏擺了擺手,側頭朝賀松年吩咐:“賀公公,你去把德妃叫來問話。”
賢妃離開慈元殿後,並沒有回她的長秋殿,而且轉身去了燕帝蕭禦章的禦書房外。
深夜,宮中寂靜。
沈氏滿肚子委屈,跪在禦書房外求見。
王九德悄悄往殿外看了一眼,小心翼翼走到正在批閱奏章的燕帝身前:“陛下,賢妃娘娘……”
蕭禦章連眼皮都沒撩一下,語氣淡漠:“她愛跪,那就讓她在外頭跪著。”
霎時,王九德就不敢再說話。
德妃崔氏被人請到慈元殿時,她才睡下不久。
賀松年親自來請,德妃自然不敢耽擱。
命宮人伺候她洗漱穿衣,又塗了層薄薄的脂粉,見雙頰氣色好些,這才去慈元殿見鍾太后。
“母后。”德妃朝鍾太后行禮。
鍾太后擺手:“你起來吧。”
“今日宮裡出了點事,松年查出來是你春華殿的宮婢犯的事。”
崔氏一愣,臉上一下子就沒了血色,朝鍾太后跪了下去:“這事,兒媳並不知曉。”
“今日兒媳也只出去見了裴家二姑娘一回,就回春華殿禮佛了。”
鍾太后細細觀察德妃的神色,半晌她點了點頭:“哀家知道這事不是你做的。”
“但既然發生在你宮裡,便是你管束不利,你也不要怨哀家,就禁足三月以示懲戒。”
德妃沒有任何意見,別說是三個月了,就算是半年她也無所謂,平時除了給太后晨昏定省外,她幾乎是不出宮門的。
至於爭寵?
她更是絲毫不在乎,她現在唯一的牽掛就是二皇子蕭鈺。
想到蕭鈺,德妃臉上露出一絲溫婉淡笑。
鍾太后命人搬來繡凳,等德妃坐下後,她才問:“今日見到裴家二姑娘,可是滿意?”
“聽說那孩子是個性子極其柔順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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