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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愛後動物感傷_李尾/舍目斯【完結】》第28頁
  萬清反駁,“我沒有在意你。”

  周景明禮貌地問:“那我可以繼續吃了嗎?”

  萬清脫口,“你覺得你這種姿態就贏了?”

  周景明問她,“我什麽姿態?”

  萬清同他對視,沒做聲。

  張澍早就從衛生間回來了,聽見他們的對話,有意當和事佬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呀?”

  萬清問他:“所以你不告而別就是蓄意報復唄?”

  周景明回她,“我沒有不告而別,我是跟你斷交。”

  萬清費解,“那你不還是在報復我?”

  周景明平淡地說:“我是在懲罰我自己。”

  萬清刨根問底,“你懲罰你還不是因為我?”

  周景明耐心耗盡,“你還是那麽自戀。”

  萬清不再跟他溝通,直接問張澍,“在你人生最煎熬的階段,周景明每周五跟你通話兩個鍾,你會有什麽想法?”

  張澍不懂其意,“我能有什麽想法啊?”

  萬清看向周景明,高高的俯視他,揮刀殺伐,“我也是。”

  周景明無話可說,朝一臉茫然的張澍以茶代酒,直接離席了。

  他離開後,包廂至少安靜了五分鍾後,萬清才問她:“吃好了嗎?”

  張澍拿上包,隨著她前後出來,然後挽上她胳膊說:“心裡痛快了?”

  萬清偏偏臉,沒做聲。

  張澍假裝沒看見,借故去便利店買水。等她買了水回來,萬清已經收拾妥情緒等在車位,她接過水說:“對不住啊,好好的一頓飯。”

  張澍發動車先送她回家,望著窗外的璀璨夜景,倆人聊了些別的。

  /

  萬清經常會在一群人聚餐時,在桌上男人孔雀開屏似的侃侃而談時,不合時宜地想到周景明。想到每一回她們幾個聚,他不是沉默就是看武俠小說。她也曾多次向男友講到她的玩伴們,還特意畫了圖,畫出她們六家人的具體位置。她也從不深究周景明“斷交”的原因,一深究,身上就有股隔靴搔癢的痛,找不到真正的痛處,也解決不了這種痛,但這種痛又確確實實的存在。

  她人生最難捱的兩個階段:一個是在西藏讀書,一個是大學四年。

  大三那年暑假她留校複習準備考研,她焦慮、易怒、甚至恐懼。那個階段周景明每周五的電話給予了她很大的精神力量,也是唯一的力量。……應該是那年暑假周景明先坐火車來看她,回去後才每周五的一通電話。

  他來找她她還很驚喜,當時又有些懊惱,因為跟同學相處不算融洽,她沒好幫他借宿到男生宿舍,他住的還是學校附近的破舊招待所。

  他來了兩天,他們逛了一天遊樂園逛了一天海洋館。她那兩天很放縱和快樂,坐過山車的時候歇斯底裡地大喊,逛海洋館的時候也異常亢奮。如今回憶那兩天、一幀幀畫面像是從萬花筒裡看,那些快樂是絢爛的、是失真的、也是彌足珍貴的。

  晚上他們回招待所泡腳,她腳後跟被磨破了皮都沒察覺。她記得那天穿了一雙新鞋子,微微帶跟的奶白色的四季小皮鞋。她原本打算買來配裙子穿,但那天配了一條小腳褲,褲腳往上挽兩圈露出腳踝的樣子很性感。

  她記得周景明給她買了創可貼,然後握住她腳給貼上。當晚她也沒回宿舍,倆人聊著聊著太困了就睡了。就像小時候那樣兒,玩累了趴床上就睡了。

  解釋不了,有些事窮其所有語言都解釋不了。譬如周景明來找她,她跟吃了藥似的亢奮,跟神經病似的亢奮。逛遊樂園的時候她還去衛生間偷偷哭了,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哭。她也忘了晚上在招待所跟周景明聊了什麽,她聊著聊著困到不行,她也沒洗漱,穿著白天的衣服蜷縮在床上就睡了。她隱約記得那晚做了個夢,夢裡有人抱了她,她太渴望一個擁抱了,她也毫不猶豫地回抱了他。那個擁抱很有力量,很讓她安心,安心到讓她情不自禁地流淚。她記得一雙手溫柔地幫她拭淚,然後一下一下地輕拍她背。

  她之所以認為那是一個夢,是因為對方實在太溫柔了,她從沒聯想到周景明身上。有些事就很詭異,如她自認為和張澍關系最要好,和周景明相互看不慣,可周景明對自己的認可遠比張澍來的更重要、更使人信服。甚至有些重大的事她更願意聽周景明的意見,盡管聽後她會不屑地翻白眼,但她內心是信服的。

  也如同她看不慣周景明小人得志的樣,她老想著他能落大魄翻大船,到那時她定會再次踏上五彩祥雲以拯救者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

  可當他真的被擊潰被摧毀,她也會心疼不已,根本沒有想象中的痛快。如他那年高考再次無緣北京,她會感同身受地抱著他哭——

  張澍把她送到家屬院她並未上樓,而是折去了周景明家。到他家碰見周母小吃店關門回來,倆人寒暄幾句,周母指指書房,說他在裡面拚那些寶貝塑料。

  她敲敲門,裡面沒應,她直接推門而入。周景明坐在榻榻米上拚樂高。她輕輕地坐過去,醞釀了一路的話意刹時煙消雲散。周景明專注地拚樂高,仿佛沒意識到旁邊坐了人。萬清望著他靈活修長的手指出了神,不合時宜地想到一件童年往事。

  六七歲時的周景明很瘦小,比她們幾個女孩兒還要瘦小,那時他最喜歡的玩具是布娃娃,粉色的,是江明珠淘汰下來的生日禮物。他曾經有一段特別喜歡,去哪兒都抱在懷裡。忽然有一天布娃娃的頭顱被同齡男孩扯斷了,他傷心地大哭,哭著揀回布娃娃被分屍的身體,小心翼翼地裹在衣服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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