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冷,又潮,又濕的地方。
無法呼吸,像是被扼住了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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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娘子?”蘇邀月半夢半醒間,突然聽到有人在叫她。
她猛地一下睜開眼,還以為是永寧公找老嬤嬤來拖她走了呢,沒想到一睜眼,就見黃梅拿著兩個白饅頭出現在她面前。
“娘子,被子。”
經過黃梅提醒,蘇邀月才發現她用來蓋腳的被子不小心遮到陸枕的鼻子了。
媽耶,差點把人捂死!
蘇邀月趕緊把被子拿開。
“娘子,吃點吧。”黃梅把饅頭遞過來。
蘇邀月擺手道:“我不餓。”
黃梅紅了眼眶,“怎麽會呢?您照料了公子這麽久。”
蘇邀月指了指陸枕,“你家公子吃不了東西,送來的粥我都喝了。”
黃梅:……
“難為你想著我。”蘇邀月取出頭上的發簪遞給黃梅,“只有你對我好。”
黃梅看著那金光閃閃的發簪,眼睛也跟著變成了金光閃閃的顏色。
“奴婢生是娘子的人,死是娘子的鬼!”說完,黃梅立刻伸手去接過那根發簪,然後放在嘴裡咬了咬,“娘子,是純金的耶!”
蘇邀月:……
“我想讓你幫我辦件事。”
“好的,娘子,只要不是赴湯蹈火的事,我都可以。”
蘇邀月:……
蘇邀月低頭看一眼還沒醒的陸枕,她揉了揉自己蹲麻的腿站起來,然後測量了一下距離,從陸枕身上橫跨過去一條腿。
黃梅:……
“你過來,我跟你說。”蘇邀月示意黃梅附耳過來。
黃梅趕緊湊上來。
蘇邀月說了一通,“聽明白了?”
“嗯,明白了。”
“去吧。”
黃梅轉身要走,蘇邀月一把握住她的手,“我的苦衷,你是明白的。”
黃梅立刻也跟著紅了眼,“娘子苦衷我最明白,我不會讓娘子失望的。”
“嗯!”蘇邀月對著黃梅露出一副“同志,全部交給你了的壯烈表情”。
黃梅回復“保證完成任務”的表情,然後急匆匆消失在了屋門口。
蘇邀月看著黃梅消失不見的背影,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長泉那麽凶猛,黃梅是怎麽進來的?
屋門口傳來一陣窸窣聲。
長泉踉蹌著推開門進來,然後……看到蘇邀月橫跨在陸枕身上。
長泉:……
蘇邀月:……
“我……給你們公子吹傷口呢。”
蘇邀月就著這個姿勢吹了一下陸枕的後背,白色粉末浮起,貼了她一臉。
蘇邀月:……
“咳咳……”
“不許咳嗽!”長泉立刻上前製止。
蘇邀月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努力把剩下的咳嗽咽回去,憋得面色漲紫,然後終於能開口,“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兩件事是無法掩藏的嗎?”
長泉沒說話。
蘇邀月繼續道:“是我的美貌和我的咳嗽。”
長泉:……
“現在,只剩下一件事了。”
“那就是我的美貌。”
長泉:……
“等公子醒來,就會趕你走。”
蘇邀月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腿收回去,“那就等他醒吧。”
長泉沉默了一會兒,又道:“下次不要讓你的丫鬟再用那麽重的迷藥。”
蘇邀月,“……這事我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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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枕睡了一天一夜,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蘇邀月看著那醫士替陸枕換藥,傷口猙獰恐怖的程度完全超出蘇邀月的想象。
“這位娘子,搭把手。”
“怎,怎麽搭把手?”蘇邀月的兩隻手都捂在眼睛上,只露出一點眼睛縫隙。
“替公子將流下來的血水擦乾。”
蘇邀月低頭看去,陸枕傷口處流下來的血水帶著膿,幾乎要染到她的裙裾。
蘇邀月趕緊接過醫士手裡的帕子替他擦掉。
因為傷口實在是太猙獰,所以蘇邀月第一下手有點哆嗦,按到了陸枕的傷口,擠出一包膿水。
醫士伸手按住蘇邀月的手腕,托著她,“輕點。”
“嗯。”蘇邀月忍著恐懼,乖乖點頭。
蘇邀月配合著醫士,替陸枕換了藥。
男人疼出一身冷汗,蘇邀月身上的汗也沒有少出。
“就沒有麻沸散之類的東西嗎?”
“麻沸散?那是什麽東西?”醫士不解。
“止疼的東西呀。”
這本小說真落後!連麻沸散也沒有!
“待我回去研究研究……”醫士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求知欲極強的詢問蘇邀月,“不知道這麻沸散是什麽東西做的?”
“我怎麽知道?你不是醫士嗎?”
醫士:……
醫士背著藥箱走了,蘇邀月搓了搓自己滿是血水的手,那雙手還是抖的。她隨手在裙子上擦了擦,那裙子早就被陸枕身上的血水染得烏七八糟。
蘇邀月垂首看向因為高燒,所以面頰坨紅的陸枕,下意識紅了眼眶嘟囔道:“你這是何必呢,我這麽沒有良心……”說到這裡,蘇邀月突然開始抹眼淚,“我爸都沒有對我這麽好……”
小娘子似乎欲要嚎啕大哭,可想到陸枕需要安靜。
立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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