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蔡還在等,薑保紅已經渾身上下都難受了,上一次她行色匆匆,並沒有留意,但是這一次一看這些老熟人,心裡瞬間難受的都要瘋掉了。
要說起來她在客運站上班的時候條件也是不錯的,看著穿著並不比明美差,但是現在她穿著一件舊棉襖,雖說不帶補丁,但是袖口和胳膊肘都磨破了,穿的年限多了,也不暖和;棉鞋更是好幾年,已經縫補過,但是在看人家明美,一身沙土黃的半大長棉襖,新正正的,她出去溜達都沒看過別人穿這種,一看就是新款式,不僅如此,還穿著到小腿肚子的長靴子。
她這雙眼,最是認識好東西了,一看就是牛皮的,這看完了隻覺得心肝肺都難受啊。
這憑啥,這為啥啊!
她怎麽就能過的好?
薑保紅本來就難受,但是不曾想沒一會兒又看到一個騎著自行車的麻花辮姑娘,好巧,又是她認識的,這是關桂玲的大閨女。雖然四五年沒見了,但是她對關桂玲恨得深沉。對她家人記得很清晰。
再加上,她本來就知道關桂玲的大閨女是住在這邊,這一看哪裡還能認不出?這姑娘穿的一點都不比明美差,竟然還穿了一件羊毛大衣,那可是透亮的水粉色。
薑保紅嫉妒的眼睛都要凸出來了。
這樣好看的顏色,她就該是有一件啊。他們都穿的好,就連王香秀都不差。
說起來,她也十多年沒見王香秀了,上一次見還是在醫院,當時她真是恨透了這個女人勾引她男人,大打出手。可是那個時候已經打亂套了,根本沒注意長相。
但是現在再一看,王香秀竟然沒老很多。相比於她這十多年的滄桑,人家雖然看得出有些年紀,但是仍是比同齡人年輕,人看著也爽朗了,好像,好像一直過的很好一樣。
她氣的咬牙切齒,隻覺得心都要被一隻手擰出水了。
她怎麽就這麽命苦!
“媽,媽。”小蔡接連推了薑保紅兩下,她才反應了過來,問:“怎麽了?”
小蔡蹙眉,說:“時間差不多了。”
他們沒有手表的,但是人都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而且隱約聽到機械廠鞭炮不斷,想來是已經開始了。
他說:“我們行動。”
“啊?哦哦,好。”
薑保紅立刻緊張起來,倉皇就要起身,只是蹲的久了,腿都發麻,一個踉蹌,直接摔在范德彪身上,把他壓了個結結實實。
范德彪悶哼一聲,黑了臉:“你是故意佔我便宜是吧?”
薑保紅這老臉一紅,說:“你說啥話呢,我哪兒是那樣的人。”
話是這麽說,眼神兒卻黏在了范德彪身上。不得不說,范德彪雖然相貌不濟,個子不高,但是到底是個男人。他家老蔡麽……薑保紅抿抿嘴,那其實不算個男人。
其實啊,她心裡也是看不起老蔡的,但是卻又覺得自己沒個男人倚靠是肯定不行的,所以即便是老蔡對她很不好,她也跟在老蔡身邊,無怨無悔。
但是突然就有了不同的感觸,她曖昧的瞅一眼范德彪。
范德彪一個激靈,他飛快的閃躲開來,說:“走走走,正事兒要緊。”
心裡倒是把這個薑保紅罵了個狗血淋頭,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紀,還想覬覦他一個壯漢?休想!
兩個人這個眉眼小官司並沒有被老蔡小蔡看在眼裡。老蔡還在憤憤然的恨不能殺了王香秀,而小蔡則是觀察周圍的情況,準備過去撬門呢。
小蔡心裡苦,四個大賊,只有他一個人兢兢業業的搞事業。
他很快的說:“我們現在過去。”
“等一下,我腿麻了。”
“你怎麽這麽多事兒,就你屁事兒多,你看你,什麽用也沒有還一定要跟著,現在只會掉鏈子。我們先走,你……呃,我,我腿也麻了。”
老蔡這頭兒還罵薑保紅,那頭兒就發現自己也腿麻。
他們在這裡蹲了這麽久,怎麽可能不麻。
小蔡無語:“你們揉一揉,緩和一下,我們時間來得及,別慌,穩住!我們可以!”
四個人都有點腿發麻,一個個揉著自己的腿,緩和了一會兒,總算是有點強了。小蔡掏出一個頭巾,疊了一下擋住臉,露出眼睛,說:“按照我們說好的,我叫紅桃勾。為了避免被人發現,我們行動之後只能叫代號,不能再叫名字,聽懂了嗎?”
“你個臭小子竟然還在這裡發號施令。”老蔡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小蔡的頭上,說:“你把我草花凱當成什麽了?”
小蔡:“你石頭捋直了。”
楷和k,可不是一回事兒。
“你……”
范德彪的心也很累,自己幾個同伴,真的很沒用。
他說:“別計較這個,草花凱就草花凱!這個不重要。”
他深吸一口氣,說:“我是黑桃尖。”
薑保紅立刻:“我是方塊圈。”
“好,聽我口令,出發。”
幾個人立刻掏出家夥事兒擋住臉,薑保紅掏出了搶來的褲衩子,這好用就行,是做什麽用處的那無所謂。幾個人躡手躡腳的來到四十四號院兒。
果然,這條街安靜的很,已經沒有什麽人了,誰讓這附近都是機械廠家屬院兒呢。
大家都去看熱鬧了。
他們立刻開始行動起來,小蔡:“撬門的事情,我不在行,黑桃尖,你來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