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莊志希去接明美,回來的晚一點,但其實最近莊老蔫兒更晚的,他們車間最近要精密的急件兒,已經忙活大半個月了,每天下班都要加班三四個小時。
這段時間一直是這樣的,不過加班肯定也會有一些補助的。
她翻找起來,說:“哎,雨衣呢?”
梁美芬一下子想起來,說:“媽,雨衣讓爸早上拿走了,他最近兩天看天氣不好,每天都帶著雨衣出門的。”
趙桂花:“……”
她感歎:“這老頭兒還挺能未雨綢繆。”
不過這樣也好,倒是省了事兒。
莊老蔫兒帶了雨衣,他們就不用多考慮了。
莊志遠是今早出差的,沒有半個月回不來,也不用操心。趙桂花索性給雨衣脫下來,說:“那成,等會兒老三夫妻兩個過來,咱們正常吃飯。”
“好。”
梁美芬探頭探腦的。
趙桂花:“你看啥啊?”
梁美芬:“就對面啊……白奮鬥家。”
趙桂花:“……”
沉默,隨即說:“我也看看。”
大雨瓢潑下來,白家父子還沒到家,其實他們掃廁所的活兒也沒多到這個地步,但是白奮鬥不想早起去幹活兒,所以都下班的時候多乾一會兒。
一般來說,廁所都是要在早上之前清理乾淨。
不過這就要早起忙活了,白奮鬥習慣了睡懶覺,可不樂意早起。所以每天下班都多乾點,早上簡單在收拾一下就成。他這個決定也讓白老頭很讚同。
爺倆兒正在廠子吭吭哧哧的乾活兒呢,雨點突然就下來了。
這雨憋了好幾天,一下子又急又大。
白奮鬥:“臥槽了。”‘
他也沒想到真的能下雨,這瞬間臉色就變了,這一想到家裡的門窗,他可真是急切的不得了。
“完蛋了,爹,趕緊往回撂吧。”
白老頭也氣急敗壞:“真他娘的怎麽說下雨就下雨?我就說得安一個窗戶,你非不肯出錢,這下子好了,你看看,你看看這下雨了,這可怎辦。”
“你現在怪我有什麽用?難道是我的錯?我又沒有錢,我不是也被扣了工資抵帳?而且啊,還不是周大媽那個倒霉催的老娘們砸了咱們家的門窗,這個倒霉催的,活該她蹲笆籬子去了……”
他罵罵咧咧的。
白老頭:“你還磨蹭個啥,趕緊往家跑吧。”
白奮鬥:“咱沒帶雨衣啊。”
白老頭白他:“這個時候你就別管什麽雨衣了,床上都是被褥啊……”
他們早上走的時候壓根兒沒疊被。
爺倆兒互相對視一眼,飛快的往家跑。
“唉我去!不行,這不能扯著……”
“媽的,這怎就屋漏偏逢連夜雨啊……”白奮鬥怒叫。
白老頭:“你個烏鴉嘴,你可別這麽說,真要是連夜雨,咱可怎整。”
他們是真的屋漏了啊。
白老頭又叫:“我就說周群這個小子不是什麽好東西,每天下班都找你一起走,今天反而先走了。你說說……”
“別提什麽周群了,趕緊的。”
兩個大老爺們頂著雨,夾著腿,十分的小碎步跑,路過的行人饒是行色匆匆,也忍不住多看一眼。
這麽娘裡娘氣的人,也不多啊。
大雨經常能看見的,但是這樣奇奇怪怪的老爺們可真是不多見。
“哎不是,這倆人怎麽這麽跑啊。”
“這裡都不知道?不認識?這是機械廠蛋——碎那爺倆兒啊。”
“哦~”
即便是雨中,也不妨礙有人熱心腸的給人科普。
“那碎的可慘了,可能不行了……”
“呃……”
因為下雨的關系,莊老蔫兒他們車間也提前下班了,他帶了雨衣的,要不說這人謹慎點就是好呢。他明明比白奮鬥父子出門晚不少,但是穿著雨衣嘎嘎跑,倒是很快的超過了父子兩個。
莊老蔫兒在後頭的時候就瞅著這爺倆兒跟螃蟹似的,他加快速度,超過他們,高聲:“你們快跑啊,怎還故意溜達……”
一溜煙兒,人就跑遠了。
白老頭氣急敗壞:“我這要是能跑,我至於這樣嗎?”
再說,你是要蠢死嗎?那隻眼睛看見我們故意溜達?
我們不是怕扯著——蛋嗎?
莊老蔫兒一路跑回了家,正好趕上開飯,趙桂花:“呀,你提前下班了?淋雨沒?快坐下,我給你盛一碗薑湯去去涼氣。”
莊老蔫兒大口幹了,說:“你說這白家父子,倆人真是胡來。就這個天還不著急,還在外頭磨蹭,還那樣跑,真是……都什麽時候了,還瞎鬧?就是想在廠子裡出名!我都看透他們了!”
莊志希:“……”
他笑著說:“你看哈,有麽有一種可能,是因為他們根本沒法兒跑?”
莊老蔫兒一愣,隨即拍頭:“你看我還忘了,我忘了他們那個了。”
烏雲密布,明明還沒有多晚,天色就已經黑了下來。
趙桂花點了燈,說:“咱們吃飯。”
“媽,你說哈,這是什麽道理。這苞米面餅子,單獨做的時候真是沒覺得好吃,但是放在魚鍋裡,這立刻就不一樣了,我覺得這東西味道一點也不差。”
好像魚鍋餅子的餅子,跟普通的餅子就不是一回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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