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說是定在了明天,廠裡也著急啊,不然任由這事兒傳個沒完沒了的,廠裡面子還要不要了?你們不知道,我昨天回娘家,我娘家在蓮花鄉啊,車程都兩個半小時了,那麽遠都聽說了。人一見到我就問,聽說你們機械廠有個年輕人專門喜歡對老太太下手?你可得注意安全啊。你瞅瞅,丟不丟人啊?我這臉臊的啊,愣是沒好意思說,那人不僅是我們機械廠的,還是我一個院子的。丟人現眼。”
“你還說你呢,我家有個親戚在通縣也聽說了。”
“嗐,你們這算什麽,我家有個親戚是杭城的。這不是最近來這邊走親戚,也聽說了。這事兒都得傳到杭城去。”
大家一個個的都十分的鬱悶,這好事兒沒說傳千裡,這壞事兒還傳千裡了。作為鄰居,他們都跟著丟人啊。
趙桂花安慰他們:“你們也別太鬧心了,你們換個角度想啊,誰有我們見多識廣?以後遇見多麽奇怪的事兒,是不是都能淡定的很?咱可是有見識的人,見識過糞坑蝶泳,也見識過對老太太下手。見多識廣,見多識廣啊同志們。”
王大媽一乾老娘們都笑了出來。
蘇大媽也參與了他們的閑磕牙兒,聽到這話有點不自然,畢竟了,她大孫子金來也是糞坑蝶泳的一員啊。她能高興的起來嗎?再看趙桂花就有點仇恨了,這都多久的事兒了,你怎還提個沒完沒了呢,就顯得你家好是吧?
她真是很看不上趙桂花,嘚瑟什麽啊。
不過吧,這人倒是還有點用,她咳嗽一聲,問道:“桂花啊,你家那個親戚藍大叔,相親的怎麽樣了?”
大家齊刷刷的看向了她,蘇大媽一愣,說:“怎麽?怎麽都看著我啊。我就是隨便問問。”
趙桂花勾了勾嘴角,說:“你不知道嗎?他們成了啊,我以為咱們院的人都知道。你竟然不知道。”
蘇大媽:“!!!”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成了?”
她還沒下手,這人就成了?
她憤怒極了,趕緊追問:“成了?怎麽沒有人告訴我?”
這一說完就曉得這話說的不好,趙桂花也沒給她辯解的機會,說:“這跟你又沒有什麽關系,怎麽還得敲鑼打鼓專門去你家告訴你啊!這是什麽道理?”
趙桂花話裡有話:“再說院子裡都知道他們相親成功了啊,你跟白老頭黏黏糊糊的沒留心吧。”
蘇大媽:“……”
她更加的不自然,乾巴巴的說:“我跟老白,那是清清白白。”
這家兩個寡婦特別有意思,老寡婦自稱和老白清清白白,小寡婦自稱和小白清清白白。可是這清白又總是花著人家的錢,趙桂花嘲弄的笑了笑。
就在這個時候,藍四海和羅小荷回來了。
藍四海:“呦,你們真是太忙了,太忙太忙了,都湊在一起說閑話了。”
眾人:“……”
你他媽管這個叫忙?
你不是就想說我們太閑了嗎?
大家都無語。
趙桂花:“藍大叔,你們今天是去領證吧?”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這二位,藍四海笑了,說:“對,這是我們的喜糖。”
他一家子抓了一把,說:“沾沾喜氣兒。”
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不上班的,所以在這邊的閑磕牙的幾乎是涵蓋了各家,藍四海這麽一分,就不用挨家挨戶挨個人給了。大家收了糖,立刻眉開眼笑。
“恭喜恭喜啊!藍大叔你動作快。”
“就是,沒想到您還真是雷厲風行。”
“這位……”
羅小荷看到大家的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說:“我叫羅小荷,你們叫我老羅或者小荷都成。”
王大媽作為管院兒,主動說:“以後有什麽你說話,大家都是鄰裡鄰居的,以和為貴。”
羅小荷:“成。”
大家寒暄起來,只有蘇大媽,蘇大媽的心,在滴血。她看著藍四海和羅小荷提著的好東西,隻覺得心在滴血,如果,如果她早早的把握住藍四海,是不是就沒有這個羅小荷什麽事兒了?
他家也能改善生活,她囁嚅嘴角,說:“我家孩子最近拉肚子,肚子裡空空的,也沒點油水兒啊。”
說話就說話,眼睛卻黏在人家的袋子上。
大家本來還都表達著對新鄰居的慰問,可是沒想到蘇大媽倒是突然說起了這個。她圖了什麽,不言而喻。
藍四海嗤了一聲,說:“你家孩子還能缺油水兒?如果缺油水兒不是早就去偷了?”
眾人哄笑出來。
羅小荷雖然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女同志,但是還真是沒有藍四海這麽“勇”。她一輩子都在意著旁人的眼光,壓抑著自己的性子,過的很艱難。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颯爽的人,再看自己剛領證的老頭兒,倒是多了幾分崇拜。
雖然說話難聽,但是聽著爽利啊。
藍四海還專門給羅小荷介紹:“我搬過來的晚,沒見過他們掉糞坑這事兒,不過蘇家的三隻手偷吃周家的羊-蛋,也不知道是東西壞了還是虛不受補,哎呦喂那個拉的啊……”
羅小荷:“我的天。”
她們家原來住的房子是一個小的獨門獨院兒的一處民房,有鄰居,但是跟這種群居的四合院不一樣。她還沒見過這麽熱鬧的場景,而且自從相親那天她就在冥冥之中有一種預感了,這個院子,肯定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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