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志希:“斷了,又接上了,然後不行了。嚴謹來說,跟太監還是不一樣的,太監是沒了,他還有。”
“唉呀媽呀。”
“這還沒個孩子,以後怎整。”
“這要說怎整,也是薑蘆怎整吧。”
“薑蘆這什麽命啊,怎麽就找了這麽一個玩意兒……”
……
好巧,也有別人這麽想。
醫院廁所裡。
一老一少兩個人正在“談判”。
一個老太太死死的盯著薑蘆,說:“你看看,你看看你找的這個玩意兒,你真是不嫌棄丟人是吧?這麽多年,你說你為了生孩子挨了多少折騰?好,我知道你一個女人不想再嫁,可是你看看,你看看你現在的情況。周群這個樣子,你還不肯離婚,你是傻了嗎?他找老娘們,他老娘算計我們家,他現在更是不要臉到連男人都不放過,如果你不離婚,你爸和你哥哥以後還這麽上班?他們還要臉!”
薑蘆被她媽罵的木木的,不過她還是垂著頭不言語。
薑蘆媽氣的不行,厲聲問:“你到底離不離婚!”
她隨即語氣緩了緩,說:“你如果不離婚,這就是咱們娘倆兒最後一次來往了。如果你不肯離婚,你爸和你哥哥會登報跟你斷絕關系。他們不能因為你這件事兒而連累名聲。”
薑蘆依舊站著沒動,好半天,她四下看了看,隨即又去門口看了一眼,確認無人,再次回來。
她看著她媽媽,認真:“我不會離婚。”
老太太氣的差點一口過不去。
薑蘆趕緊上前,扶住了她媽,她說:“媽,不會離婚的。”
“你傻!你這孩子怎麽這麽糊塗,周群到底給你吃了什麽藥,你就這麽死心塌地?”她一下下的打著女兒的後背,罵道:“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你就不能離開他嗎?離開他不能活嗎?”
薑蘆抬頭,哭著說:“能,但是媽,我離婚了,然後呢?”
“你再找一個。”
薑蘆苦笑一下,說:“我再找一個?媽,我三十多了,我再找一個,能找個什麽樣的?我不可能找比我小的。我只能找比我大的。我找一個比我大的,那麽這樣的人可能是初婚嗎?無非就是兩個二婚的人湊合在一起過日子。你知道的,我是想生孩子的。我三十多沒結婚,一般來說,跟我一樣二婚的,如果離婚或者喪偶前沒孩子,人家未必願意找我,因為我本來就有不孕的名聲。雖說後來有人也說是周群的事兒,但是還是認為不孕只能是女人事兒的也不少吧。這樣的肯定不會找我的,就算是勉強找了我,到時候還是沒孩子,肯定也要往我身上賴的。我說我有體檢報告我能生,媽,人言可畏啊。我還能三婚?”
薑蘆媽:“那就找個二婚帶孩子的。”
薑蘆:“我為什麽要去給別人當後媽?我為什麽要去照顧別人的孩子?不管我照顧的好不好,別人都會說不好。親媽罵一句無所謂,後媽要是罵一句就是惡毒後媽。我們科室的陳姐就是做後媽的,我太清楚做後媽的苦了。一點點小事兒,就會被人戳脊梁骨。如果我自己再生一個孩子。那麽更難辦,家裡就這麽些東西,能不搶?媽,不想二婚,不管是有孩子還是沒孩子的,我都不想找個二婚的。可我這個年紀,我這個經歷,你也別跟我說我能找到初婚的。那不可能的,我自己都不做這樣的白日夢。”
有些人糊塗,是會糊塗一輩子。
有些人糊塗,好像在某一瞬間就徹底清醒了。
薑蘆就是這樣。
周群做過許多事情,她都能繼續糊塗。
但是周群跟男人攪合在一起,薑蘆是一下子就徹底清醒了。她要錢有錢,要貌有貌,家世不差工作不差高中畢業。她甚至也沒有不孕,周群竟然去搞男人?
竟然去找男人!
這件事兒是戳穿了薑蘆的底線的。
而他徹底成了“大太監”更是讓薑蘆在這陰冷的雨裡更加的清醒。
大太監,他媽的他都不行了,她哪裡清醒不過來?
這都不算是個男人了。
不過思慮再三,薑蘆仍是沒打算離婚。
她說:“我如果隻離婚不二嫁,你們能同意嗎?你們同意我一直住在娘家嗎?”
薑蘆媽蹙眉:“怎麽可以不再嫁,你難道還想一個人孤獨終老?這女人總是要有個倚靠。我們再給你尋摸一個好的。”
薑蘆:“我就問一句,我可不可以一輩子住在娘家。”
薑蘆媽不自然了幾分,她是很疼愛女兒的,但是相比於兒子的利益,她又不能答應這個了。畢竟,她還有兩個孫子,兒媳婦兒也再懷孕了,如果薑蘆住一段時間,當媽的當然很樂意。
但是如果住一輩子,這也住不開啊。
現在住房這麽緊張,機械廠也不會再給薑蘆安排住房了。
“媽,你說!”
薑蘆媽媽:“女人不能不嫁人。”
薑蘆看著她媽,苦笑了一下,說:“你看,你也不能讓我一輩子住在娘家不再嫁人,那我離婚幹什麽?”
她掏了掏兜,摸出一盒大前門,抽了起來。
薑蘆媽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
“你怎抽煙?”
薑蘆:“今早買的!”
薑蘆:“我離婚要被你們逼著二嫁,不嫁人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那我還不如不離婚,最起碼周家有兩間房。而且男人總是不老實的,不跟女人鬼混,還跟男人鬼混。那我倒不如就這樣跟周群湊合著過。最起碼,周群是個大太監,已經徹底不行了的,他肯定不能出去亂搞。這男人啊,只要沒掛在牆上,都不老實。周群這樣的,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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