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志遠也很惆悵,大家都看見了,只有他,只有他沒有,就很焦慮了。
他說:“誰說不是呢?”
他感歎:“要我說,還是白奮鬥和周群厲害,這麽大的事兒,他們倒是跟什麽都沒發生個一樣,簡直是讓人讚歎,這要是擱了一般人,早就不好意思的不敢出門了。他們還真不是一般人。”
李廚子點頭,也覺得他們多少是有點東西在身上的,要是擱了他,人都自閉了。
啊呸呸呸,不要做這種假設。
沒有這種假設!
這要是擱了他,那麽他就丟了工作了,白奮鬥還有周群還有金來掉進去,小孩兒無所謂,大人就是純粹的丟人了。不過要是換了他,那麽廚房的工作鐵定就要被擼掉了。
畢竟,人家工人老大哥辛辛苦苦工作一天,也不想吃一個進過糞坑徜徉大吃的人做出來的飯吧?
你說啥味兒也沒有,挨不著,可是過不去心裡這一關啊!
李廚子:“他們真是沾了工作好的光了啊。”
莊志遠:“我覺得,是他們深刻的學習了不畏吃苦,不懼眼光,一心為人民服務的精神,才能頂得住巨大的壓力繼續燃燒在工作崗位,才能……”
李廚子嘴角抽了抽,心說他怎麽就忘了,這貨一言不合就要上綱上線啊。
他整天大道理,虛的都跟天上的雲彩一樣。
他們這邊討論著,那頭兒也討論著:“我家親戚,前一段兒非要來我家住一天,啥事兒也沒有就要來,我這問來問去才曉得,他是聽說我們這邊有人掉進公廁糞坑了,想過來看看這個神奇的糞坑,還有神奇的三家人,能頂著糞打架的,絕對不是尋常人。他想來見識一下呢。”
“嗐你這算什麽,我閨女他們文工團都調去外地了,也聽說了呢。”
“艾瑪,那我家親戚這個是通縣的聽說不算啥了啊。”
“那可不是。”
王香秀的臉色啊,真是青一陣白一陣,這好端端的,怎麽突然話題又轉到這個事兒上了,這都多少天了啊,不是都忘了嗎?怎麽又開始了。
莊志希,是莊志希提起來的。
禁止游泳也是他寫的,缺德冒煙兒的玩意兒。
這時莊志希倒是再拍馬屁:“外公,我幫您端過去吧。”
他主動接過了趙桂花的大海碗,端了過去:“我的媽,還挺燙人的,媽,這要是金來撲撒了,你肯定得燙傷。”
趙桂花冷冷的看著王香秀。
王香秀:“他、他不是故意的,再說他這不是也沒撒嗎?再說也挨了打,也是受到教訓了……”
趙桂花:“沒做成功就算是沒做過?你家就是這樣教育孩子的?我那句話還真是沒錯,王香秀,你可真行啊。”
“那能不行嗎?人家也是不怕髒不怕臭能頂著惡心打架的人。”不知道誰接了這麽一句。
大家哄堂大笑。
王香秀一下子這下子是真的掉下了淚,咬著唇吼:“你們就欺負我一個寡婦,我日子過得多難你知道嗎?”
“難什麽啊?你這不是還拿了白大叔還有白奮鬥的工資不還嗎?這麽多錢,難什麽難啊。”莊志希小聲嘀咕了一句,大家一想,對啊,這茬兒還沒掰扯清楚呢。
白老頭立刻又開始了:“還錢,你趕緊還錢!”
王香秀眼看事情不受自己控制,這個時候越發希望自家婆婆也在,如果她也在,斷然不會讓事情落到這樣一副田地。她哭著看著大家,卻又見所有人對她都沒有同情之色,她只能怏怏的說:“我不是不還,這不是就要拿錢去?你們一直誤會我,我總是要解釋一下的。不然這名聲可怎麽辦。”
不管是哪個人,除了三歲半的孩子,恐怕所有人都看出了,她就是不想還的,不然剛才立刻就回家拿錢了,何至於在這裡磨蹭這麽久,說這麽些有的沒的。
白老頭:“好,給錢。”
他伸出手,王香秀踉蹌著回到了自家,她心裡難受,除了心痛婆婆不在,最恨得竟然是白奮鬥,如果白奮鬥在,她怎麽可能被人欺負,這錢至少也能保住一份的。
可是現在就不是這麽回事兒了,她只能忍著難堪還錢。
這兩個人的工資都六十多,奔著七十去了,加上她自己的工資,小一百的放在一起,現在讓她拿出去,真是令她痛苦極了。這些錢,本就該是她的啊。
可恨白奮鬥不在,只能任由她被人欺負。這個沒用的男人,怪不得她看不上他,若是家裡真是找了這麽一個男人,關鍵時刻用不上,那還有什麽用。
她忿忿的很,歎了一聲,拿著錢出門,本來還想給幾個孩子一人添一套夏裝的,這下好了,什麽也沒有了。
她出了門,紅著眼眶將錢甩給白老頭,說:“喏,給你!別整天說我貪你的錢,如果不是我看白奮鬥住院,才不會給你們代領。他幫我那麽多,我想著他領錢不方便,主動幫他領了。是出納問我要不要也把你的錢給領了,我才順便的。現在都是都要埋怨我,往我身上摳屎盆子,我真是冤枉。就沒有你們這麽辦事兒的。算了,我也不跟您掰扯這些了,這錢給您,至於我家的事兒,也用不著你管!”
說完,拉起孩子,說:“還不回家?再不回家,人家又要說你們了,你說你們讓我說什麽好,咱們家吃不起肉,咱們家就啃饃饃,喝涼水也不跟人家要東西,不然人家只會看低咱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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